就是好像没听过此人的名字一样,没有名声的吗?
晚上,郭鹏和程立在军营里谈了谈河北的战事,郭鹏对程立谨慎的军事思维和丰富的知识感到十分吃惊,不明白他为何没有名气。
接着郭鹏询问他的出身,知道他出身寒门,小有家资,却没什么门路,一直在家读书,四十多岁也无法做官,长此以往,怕是要等到五十岁才能去太学,六十岁才能谋求做官了。
郭鹏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有军事才能的人就这样老去,得不到用武之地。
“若是程县丞愿意,郭某愿向老师推荐程县丞,程县丞有文武才,难道就愿意在这小小东阿待到五十岁?”
程立动容,思虑再三,却又面色遗憾的摇了摇头。
“若是早几个月被征辟,程某一定欣然上战场,眼下,大局已定,黄巾贼寇不成气候,不过是两三场战事的问题,程某就算去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多谢郭郎好意了,程某,心领了。”
“黄巾之乱就算可以平息,天下也还有很多祸患,北边的鲜卑,西边的羌乱,还有南方的蛮夷,大汉周边并不安稳,这些年,何尝有一年是没有战事的?国家危难,正是需要程县丞这样有武略的人出力的时候啊!”
郭鹏握住了程立的手,缓缓开口道:“郭某没有别的什么本领,官职低微,但是卢中郎此战立下大功,之后定能被天子重用,程县丞何不与我一同拜见卢中郎,届时,请卢中郎为程县丞举孝廉为官,为国出力,岂不美哉?”
程立见郭鹏面色真诚,心中感动不已。
那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名人如此承认自己的才学,要为自己举孝廉做官提供门路的。
思虑再三,程立几乎就要答应,可忽然皱了皱眉头,良久,还是摇头了。
“家乡方遭战火摧残,父老流离失所,城池残破不堪,县尊大病未起,此时,正是需要人稳住局面的时候,程某若此时离开,弃家乡父老于不顾,追求个人荣华富贵,又如何对得起家乡父老的信任呢?”
程立对着郭鹏深深一拜:“郭郎赏识,程某感激不尽,只是此时,程某万万不能离家乡父老而去。”
郭鹏叹了口气,知道无法劝说程立了,只好点点头,握着程立的手,开口道:“既如此,郭某也不强求,待黄巾之乱平息,东阿恢复安定之后,郭某再向老师推荐程县丞,届时,愿程县丞万万不要推辞。”
程立动容,眼眶微红,再拜道:“多谢郭郎。”
黎明时分,郭鹏下令全军起床整备,收拾物资,早饭之后启程出,向南阳而去。
他将残破的营寨和数百抓住的俘虏交给了程立和东阿义军看守解决,给还他们留下了一些兵器和箭矢。
郭鹏和程立执手告辞,依依惜别。
程立看着郭鹏率军离去的背影,良久,叹了口气。
薛房来到程立身边,低声道:“我听说郭郎有意推荐你给卢中郎,你为何拒绝呢?你已年过四十,再不求取官途,还真要等到五十不成?”
程立摇了摇头。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不能答应,郭郎愿意举荐我,我便丢下残破的家乡和流离失所的父老不顾,去追取个人荣华富贵,做出这样的事情之后,郭郎和卢中郎又会如何看待这样的我呢?”
“这……”
薛房惊讶道:“所以,你故意拒绝?”
程立点了点头。
“若郭郎当真在意我的才学,区区几个月的时间,不会忘记再次推荐我,若他只是逢场说话,客套一二,我这样也不会让以后尴尬。
我已年过四十,早已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若能寿终正寝老死家乡,未尝不是好事,这一次,就让老天决定我程仲德是到底是能名动天下,还是老死家乡默默无闻吧!”
程立说完,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