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雪随林秋浦走进房间,看见报案人李先生抱着脑袋坐在沙上,像雕塑一样沉默着,旁边坐着一个保姆打扮的大妈一直在拭泪。
这是一套很精致的公寓,看得出来屋主不但经济条件好,生活品味也不俗,彭斯珏的人正在搜查死者的卧室,将死者的物品用箱子装着往外拿。
林秋浦在李先生对面坐下,掏出记录用的本子,“现的时候是几点。”
当着父亲的面说“现女儿头颅的时候”未免过于残忍,所以林秋浦就省略了,昨晚李先生的女儿李梦然遇害,被人割下头颅挂在一个黑袋子里,挂在李先生家的门把手上,袋子是随处可见的垃圾袋。
除了头颅以外的尸体还没找到,因为只有头颅,死亡时间的判定也比较模糊。
“凌晨一点左右……”李先生用喑哑的声音称,他好像保持这个姿势坐了一整晚,旁边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插满了烟头。
“之前她为什么离家出走?”
“这次高考,她考得不太理想,我让她复读一年,生了一些争执,她就跑了……我女儿一直很乖的,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时气愤动手打她的,都是我的错啊!”李先生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哭了起来。
“李先生,别激动!”
“然然不在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从小她妈妈和我离婚,是我把她带大的,她一直很听话很懂事,她是我所有的寄托,然然啊……然然啊……”李先生再次情绪失控地哭起来。
这样子几乎无法询问,林秋浦叫林冬雪安慰他一会,然后把那个保姆模样的大妈叫到另一个房间去询问。
吴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昨天下午三点李梦然跑掉之后,他们给亲戚、李梦然同学、老师都打过电话,周围的书店、奶茶店也问了,李梦然平时从不去网吧,但他们连网吧也找了。
因为李梦然把手机关了,吴妈出去找一会,就回来看看,直到凌晨一点,生了那件事……
“然然是我看着长大的,跟女儿一样,生这样的事情,我今天一天就跟失了魂一样。”说着,吴妈又拭起泪水。
“为什么没联系孩子的生母?”
“李夫人和李先生离婚的时候然然还小,对生母几乎没什么印象,后来李夫人自己组建了家庭,和李先生几乎没有任何往来。”
以防万一,林秋浦还是询问了一下,“你知道她的联系方式吗?”
“我找给你。”
吴妈前脚出去,林冬雪后脚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这孩子估分630,父亲居然还嫌她考得不好,我刚刚问了,父亲的意思是非北大不上,女儿不愿意复读,生了冲突……他说十年没打过孩子,昨天气极了才扇了她一耳光。”
林秋浦也颇感惊讶,这家教够严厉的,他说:“这不是重点,别再打听了,戳人家伤心处。”
“我没打听,都是李先生自己说的。”
询问结束之后,其它警察先回去了,林秋浦和林冬雪在附近查监控,从家门口查起,一家便利店的监控拍到李梦然下午两点半进来买饮料和冰淇淋,店员称那女孩在店内坐了一会,玩了一会手机才离开的。
林冬雪说:“死者衣服都没换就跑出来,也没带身份证,不太可能去网吧之类的地方,我猜有可以去见同学了。”
“死者的手机上一定有通讯记录!”林秋浦掏出手机拨了一下试试,“果然关机了,定位也定位不着。”他拨通了信息科的电话,叫他们查死者的通讯记录、微信QQ聊天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