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打算要出门散散心,刚出门就碰到了一个不想见到的人。
“苏队。”
在军中,苏牧是某大队的队长。
所以称一声苏队也没有错。
霍长斯的声音低沉暗哑,平稳舒缓,带着粘度的磁性,人走过来时就出声,让他的人和声音都带上了一种飘忽感。
苏牧与他的视线相撞,眉头狠狠的一皱。
他冷冷的盯着这个不请自来的男人,声音也是冷淡:“霍少。”
“苏队这是要出门?”
霍长斯也没有介意苏牧的冷淡,只是平静的淡笑问候一句。
霍长斯手中还拎着另外买好的礼品,顺手就往苏牧身边的警卫员递去,语气也十分的自然:“不请自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苏牧伸手一挡:“霍少的礼就不必拿了,苏家和霍家好像没有熟到互相赠礼的地步。”
霍长斯依旧将东西递给了警卫员,警卫员只好硬着头皮接了。
霍长斯笑道:“苏队不请我进屋坐坐?”
“霍少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好了,”苏牧一点也不想请他进屋。
霍长斯道:“在这里说,恐怕不太好。”
“没有什么不好,就在这里说。”
苏牧很想将他打走。
霍长斯眸色淡淡,但语气异常的认真:“苏队,是关于小野的事,也能在这里说?”
“那就请霍少屋里说话,”苏牧转过轮椅。
霍长斯上前就要接过手推苏牧进屋,被苏牧拒绝了。
进到屋内,佣人沏了热茶招待,苏牧冷眼看着霍长斯优雅端茶喝的动作,道:“霍少有什么话就说吧。”
“既然苏家能和顾家联姻,为什么没有想过往更高处爬?苏家的野心,也就只有这么点大?”霍长斯笑着慢声说,“如果可以钓更大的鱼,苏家难道不应该抓稳点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牧脸色一寒,死盯着从容的霍长斯。
霍长斯放下手里的杯子,道:“如果霍家能和苏家做亲家,对苏家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姜家好,宋家也好,都再次忌惮苏家。不知道苏队觉得这个提议如何?”
“不如何,”苏牧脸色变了变:“你当我们苏家是什么人,像你们霍家,拿子女的婚姻做买卖,如果你是来说这些,那么请回吧。”
霍长斯好像是没有看到苏牧的生气一样,继续说:“我既然开口了,就不会收回去,苏队好好的考虑一下。我觉得,霍家是最好的选择。只要苏家点头,霍家那边不会有问题。”
“哼,”苏牧冷笑:“怎么,现在霍家的家主换人坐了吗?什么时候也是你霍长斯说了算?”
“这桩婚事,我还是有权力决定的,”霍长斯说:“我今天来就是将小野没有对你们说的话说了,我并不想中间有什么其他的意外生,比如和顾家联姻的这种事。”
“霍长斯,不要自以为是!”
苏牧双拳捏得紧紧的,牙咬得咯咯直响。
愤怒到了极点。
霍长斯道:“顾家只想要苏家最后的筹码,如果苏老爷子不存在了,顾家会像其他人一样舍弃小野。苏队觉得自己能护得住小野吗?只要嫁进了顾家,顾家的人怎么让小野难堪,你坐在苏家的地盘里,真的就能清楚吗?”
“你派人查我们苏家,”苏牧气怒得拍桌。
“苏队,我并没有派人查,有些东西自然会有人送到我这里,”霍长斯说。
“你昨天是有意的。”
“我不明白苏队的话,”霍长斯的声音很平静。
苏牧冷笑,“不要以为你企图接近小野就能够促成事,苏家,不会和霍家沾上半点关系。”
“因为我的原因?”霍长斯反问。
“不管是谁的原因,霍家和苏家就是不能有瓜葛。”
霍长斯低叹道:“看来真的是我的原因了。不过,你们可有问过小野的意愿?”
“她当然会站在家人这边,只要是对她好的,她不会不听。”
“她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现在的苏野,有自己的想法。而你们,却从来没有问过她想要什么,”霍长斯一针见血的说。
苏牧身体一僵,硬声说:“这和你没有关系。”
“苏队似乎忘了我今天过来的目的,”霍长斯又是一笑,眼中有些苦涩和无奈。
苏家的人,真难搞定。
苏牧脸沉了沉,将轮椅一转,对警卫员说:“替我送客。”
警卫员上来,作势要送霍长斯出去。
霍长斯看着苏牧问:“苏队,难道真的一点回旋余地也没有了?就算是小野希望的,也不行吗?”
“送客。”
苏牧捏紧了双柄,咬牙挤出两字。
霍长斯的手一抬,警卫员被霍长斯的这个气势所慑,往后退了几步。
苏牧转回轮椅,盯着他:“霍少,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果你还想拉着小野淌进京城的浑水里,我不会放过你。”
“苏队,已经迟了。”
“什么意思,”苏牧身体直了直,死盯着霍长斯。
“我今天来,是带着诚心的,苏队恐怕得做好心理准备。既然我已经话说到了这份,就不会轻易的放手。”霍长斯神色认真的回视。
苏牧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只能冷声赶人:“霍少,请回吧。”
“改日,我还会登门拜访,今天唐突了。”
霍长斯起身,微微弯了弯他高大修长的身体。
看着这个传闻中的可怕男人离开,苏牧气得要砸了桌上的茶具。
一张脸很不好看。
在苏牧看来,刚才的霍长斯就是来羞辱苏家的。
霍长斯并没有因为这次不愉快的谈话而影响心情,相反,他心情不错。
自己进门就是为了打一剂预防针,等以后苏野说出口时,也就没有那么难应付了。
霍长斯压根就不知道,苏牧误会了!
还误会大了。
“为了他这个侄子,霍长斯是不是太尽心尽力了!”苏牧越想越不对。
霍长斯这么低声下气的,还真的反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