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争不知道陈少白用了什么手段,但他知道陈少白做了什么。
苏纵那一刀,彻底把苏太后砍懵了。
没错,刀是砍在了沐长烟身上,可对于苏太后来说,可能受到的伤害比沐长烟还要大。
这一刀下去,不只是苏太后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两个锦绣宫的高手卢天辉和赵梓杉对视了一眼,然后又同时转头去看苏太后,眼神里的意思是......这该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候,安争的耳边再次出现了陈少白的声音:“笨蛋,你倒是喊啊。”
安争楞了一下:“喊什么?”
陈少白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喊护驾啊。”
然后安争感觉自己后背上被人推了一下,猛的往前冲了出去。安争顺势喊了一声护驾,然后一脚把苏纵从高台上踹下去了。这一脚踹的格外凶狠,苏纵是翻个跟头飞下去的,摔的四仰八叉,满脸的血。可是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沐长烟大骂:“我就是要杀了你!我就是收了幽国人的钱又怎么样?你只不过是太后的傀儡而已,是太后的一条狗!大燕早晚都不会是你们沐家的,而是太后的!”
苏太后看着那疯的苏纵,脸已经扭曲到了狰狞的地步。
她忽然一错步,从不远处一个护卫腰畔抽出长刀,一刀劈落。那长刀划出一道匹练,直接将苏纵从脑壳到裆下劈开,一分为二。
所有人都怔住了。
苏太后这一刀,好狠。
每个人心里都抽搐了一下,有人甚至想到如果是自己没用了,太后那一刀劈下来的时候会不会更快更猝不及防?
沐长烟的肩膀还在流血,但他在笑:“太后好刀法!”
苏太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把这个犯上作乱的家伙抬出去剁碎了喂狗!”
几个锦绣宫的侍卫冲上来,抓起地上的两片尸体就拖了出去。两道血糊糊的痕迹留在了天极大殿的地板上,那么触目惊心。太后一走,她带来的那些人也只好跟着走了。局面顿时有些难以捉摸,刚才苏太后的意思明显是要囚禁燕王,可是苏纵这一刀下去,苏太后已经不可能再继续逞强。
沐长烟看了一眼安争,低声说了一句:“干得好。”
安争一愣,摇了摇头想说不是我干的,可是沐长烟已经被人扶下去包扎伤口了。
片刻之后,有旨意从天极宫传出,调兵部四品鹰扬将军方道直,带千机校尉将苏纵家人全部收监。而与此同时,兵部八百轻骑出,开始满城搜捕高家的人。
东暖阁里,安争站在一侧抬头看着窗外的天空,心里还在想着陈少白到底是要干嘛。他想不明白,如果陈少白自己不说,他可能永远也想不明白。
“今天多亏了你。”
沐长烟道:“若不是你让苏纵突然了疯,孤今天也难以收拾局面了。纵然太后那边再强势,也不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继续逞强。她要的是夺走孤的王位,沐家的江山。她还需要那些朝臣做她的狗,所以她在朝堂上只能暂且退步。今天这一战,孤差一点就输了。”
安争道:“是大王运筹帷幄。”
沐长烟撇嘴:“屁!言不由衷......孤要是真能运筹帷幄,还至于现在如此的局面?对了,高家是没那么容易服软的,太后那边也不会服软,你猜他们会怎么办?”
安争想了想道:“十有七八,太后那边会立刻派人联络高家,让高家除掉大王您......您死了,那么高家依然安枕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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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太后那边呢,和她当然没有一点儿关系。所以这个时候,只怕高家的高手,很快就要有所动作了吧。”
沐长烟点了点头:“孤和你,来比试一下如何?”
安争不理解:“比试什么?”
沐长烟道:“今夜之前,高家的人会倾巢而出。如果孤所料不差的话,他们会假扮幽国的刺客杀入天极宫。而太后呢,则会想办法把天极宫的侍卫能调走的都调走。他们只有一夜的时间,因为明天孤就能调集京城的守军围剿高家了。今天孤已经下旨,但方道直一个人也是孤掌难鸣。京城里的军队,方道直可以调动的也不多。”
“但是太后就算再拖延,也只能拖延一夜。到了明天,军队就不可能不动,否则就是实打实的违抗王命。孤来扛着高家人的反扑,而你呢......去拔一拔高家在京城里的赌场。孤给你一句话,孤今夜不死,明日你拔下来多少个赌场,都归你。”
安争嗯了一声:“好大的吸引力......”
沐长烟道:“江湖中人,不都对抢地盘特别的上瘾吗?高家的地盘,你能抢多少就抢多少,抢下来就是你的。至于以后你守不守得住,那孤就管不着了。”
安争深吸一口气:“大王是不是高估了我的天启宗?”
沐长烟哈哈大笑:“当然不是,你天启宗那几百口人,当然不是高家的对手。但就好像今天一样,高家的事一旦爆出来,就会有人跟着上去。一个想弄死他,两个想弄死他......你天启宗开始去和高家抢地盘,而官府居然不插手,在别的江湖势力眼里看来,那是什么信号?所以只要你开始动手,很快就会有人跟着动手。孤倒是担心,你到最后根本抢不了多少。”
“今夜对于高家来说,是一道天堑。他们拼了命的也会越过天堑来杀孤,而你们呢,则去他家后院里放火。到最后,就会变成京城里诸多江湖势力对高家地盘的哄抢。”
沐长烟躺好,看了看自己肩膀上的伤:“那就看看,谁的命大了。”
安争从袖口里取出一件东西递给沐长烟:“希望大王用的伤。”
沐长烟看了看,现那是一面折叠的很好的酒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酒旗接了过来:“也好,这东西本来是送给叶韵和小七道保命用的。当初孤历尽千辛万苦才求来,她们没有用到,孤却是要用到了。”
安争问:“能不能问一句......这酒旗上的剑意是谁的?”
沐长烟道:“一个被你拉了大旗的人。”
安争楞了一下:“方知己?”
沐长烟道:“孤当年好说歹说,承诺不会用这剑意杀任何人,只是用来防身,他这才应允。他说这驻念于酒旗,损耗一年的修为......哈哈哈哈,孤怎么就忘了这有这等好东西。有了这酒旗,孤今夜就踏踏实实做在这窗边饮酒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