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李谦作得孽!
姜宪皱着鼻子推开了李谦,安安心心地由他服侍着吃了小半碗白粥,两块米糕,就不太想吃了。
她的饭量这么小,李谦担心不已,道:“是不是不好吃?我们明天就回城,到时候请个厨子来给你做饭吃。”
姜宪笑道:“那就把人留在小汤山。”
说不定以后常会用到。
之前她嫁过去的时候李谦怕她不习惯就请了好几个厨子,不过都跟着她去了西安,那几个厨子做饭挺好吃的,不过是这两次回京都不方便大张旗鼓,所以没有带而已。
李谦笑着点头,心疼她吃的太少,劝道:“再吃半块米糕”。
亲手用筷子夹了递到了她的嘴边。
姜宪勉为其难地吃了。
李谦直皱眉,道;“没想到这厨子连个白粥都做不好。”
李谦是带兵的,讲究一是一,二是二。和别人应酬的时候还好,在家里的时候放松下来,行事有时候不免带了这样的作派。姜宪却是在宫里长大的,讲究人多力量大,身边服侍的人轻易不惩罚,若是惩罚,多半不再用,免得这些人心中存怨,关键的时候坏了大事。姜宪心里高兴,颇有些普天同庆的味道,不想多生枝节,遂笑道:“你是不知道,这厨子的手艺好不好,就要看这白粥熬得好不好,最简单的事恰恰最要功夫,最显手艺。只是我吃的东西多,寻常都不能放在我的眼里罢了。你就别吹毛求疵了。”随后她转移了话题,“现在已经是黄昏了吧?我先前不知道你回来了,跟太皇太后说今天傍晚回宫的。如今急赶着进京还来得及吗?得跟太皇太后报个信才行。不然她老人家该担心了。”
“你别急。”说起这件事李谦不免有些心虚,“我之前问过云林和冬月了,冬月已经进宫去跟太皇太后说了。”
他没想这样草率的就和姜宪圆房的。更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姜宪累得睡了一天。可他却如吃了仙果似的,神清气爽,二十年里,前所未有的好。索性没叫醒姜宪,抱着她跟着睡了一天。
姜宪松了口气,这才有空和李谦聊天:“你是什么时候到京城的?怎么先落脚了小汤山?可是有什么事不好直接回京?布日固德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上让人冒充他献俘,是谁办的这件差事?可有把你给牵扯了进去?”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甚至可以做个局,说李谦根本没有立下生擒敌这样的奇功,而是为了假冒军功,谎报的军情,然后再派人造谣,说布日固德好好地活在草原上,赵翌和兵部的人都上了当,李谦又没有办法和鞑子对质……那才是真正的麻烦呢!
不要说军功了,赵翌凭这个就可以杀了李谦。
李谦不由爱怜地摸了摸姜宪的面庞。
要不怎么说姜宪是他心头的肉呢!
只要是他的事,姜宪总能透过那些表象看到本质。
如果一个人不是时时刻刻地把另一个人装在心里,又怎么会有这样的直觉呢?
这次他在外打仗,只要脑子一空下来就会想起姜宪,俩人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骤然间被无限地放大,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遇到这样的事会怎样处置?遇到那样的事会如何应对?在他的脑海里慢慢地形成了一副生动的画面,让他更加了解姜宪这个人。
“你放心!”李谦含笑望着她,温声道,“我之所以能生擒布日固德,就是因为布日固德受了很重的伤,没办法走快走远。我当时就想,皇上得了这样一个大功,肯定是要午门献俘的,他万一活不到京城怎么办?我就装着自己也受了伤。又怕你担心,这才让人急赶急地回来报信。之后监军的宋海见我立了这样的奇功,高兴之余立刻就打起了我的主意。我索性把这件事丢给了宋海,装着重伤昏迷不醒,由宋海去折腾去。甚至连交接,都是由谢元希出得面,就怕万一布日固德不能活着回京城。然后我也因此借故没有随大军一起班师回朝,在宣府停留了大半个月,又让卫属他们回了甘州,这才姗姗然地装着才醒过来。之后由云林护着往京城来。”
可他实在是太想念姜宪了,这才悄悄地落脚小汤山,把姜宪叫了过来。
姜宪却是不解,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进城?”
李谦若有所指地笑望着她道:“我这不还重伤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