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嫂见王伦叫自己兄弟弃了打猎的营生,以为他是觉得打猎风险太大,只当是寻常关切的言语,也没往心里去,加之此时木已成舟,两个弟弟得了这笔横财,着实叫她心中高兴,直盘算着去谁家帮这两位苦了一二年的兄弟说一门亲事才好,直将王伦最后的嘱咐过耳即忘。
见这姐弟三人都是嘴角微笑,愣愣出神,王伦端起桌子上的酒杯抿了一口酒,默默品着。
原本轨迹中,这登州八人日后都上了梁山,原因可以简单归结为一句话:一只老虎引的血案。
起因是这解珍解宝两位兄弟身手不错,名声在外,导致官府在得知境内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只大虫为害后,直点了这两个兄弟的名,限他们在固定时间内除了这只猛虎,不然难逃罪责。这两兄弟是老实人,争辩不得,直千辛万苦猎了那只老虎,不想这老虎从山上滚到本地一处大户家的后院中,这大户姓毛,贪婪无度,便想昧了这只大虫,反而在这对兄弟上面客客气气的讨要时,将他们赚了,直送入府城大牢,一点都不顾忌这两位有个甚么提辖哥哥。
送到牢里还不算,那大户还要买通节级在牢里暗害了他们,此时牢里有个小牢子姓乐名和,是个百般伶俐的人物,且有义气,看这两位即将被人害了性命尤不自知,又认得他是自家姐夫的姑舅弟弟,忍不住上前提醒,自称我是你哥哥的妻舅,哪知解珍回了一句“我只亲兄弟两个,别无那个哥哥!”
乐和闻言无奈,只好点明了自己是孙立的妻舅,又把毛大户指使女婿王孔目要害他们的消息说了出来,这两位得知自己要被害时,第一反应不是叫这位乐和去求那官面上的哥哥,偏偏却请乐和去带信给一介布衣无权无势的姐姐顾大嫂。
每个人在生死关头,心头难免会浮现出一个救星的身影来,只觉这人会不计代价,不避水火前来营救自己。而解珍解宝心中唯一的念想就是顾大嫂,半句也不曾流露出要孙立来救自己的意思。他们的请求出自本能,但乐和百般伶俐的一个人,又在衙门里厮混,怎能不清楚官府内通行的潜规则?他此时又有心要救这两人,就是到姐夫孙立面前说两句有甚打紧?须知这两位可是与姐夫你沾着血亲,须不是他乐和的亲戚,有甚么说不出口的?
只是这个闻头知尾,通晓世情的伶俐人不知出于甚么顾虑,撇下自己那位军中好汉,甚得知州依仗的姐夫,最后还是去找了顾大嫂。
这位顾大嫂无愧于被人当做生命中最后依仗,闻言也不顾那天大的干系,就要来劫牢。孙新倒是念这解珍解宝的亲情,也是同意,立马联系了自己两个好友邹渊、邹润。这两个果然有义气,虽说是去府城劫牢,风险极大,但两人都是毫不犹豫,带着自己那二十几个心腹就要拔刀相助。
这时众人商议中,孙立这个名字才冒了出来,连与解珍解宝素不相识的邹氏叔侄都是不计艰险,见外人都这般,受了刺激的孙新想是此时也有些赧颜,主动献计,直诈称顾大嫂病重,把哥哥一家都骗了过来。等和孙立一照面,顾大嫂便指责他道:“你在城中岂不知道他两个是我兄弟,却不是你兄弟?”事已至此,这时孙立还推不知,居然问是哪两个兄弟!难道这登州城里还有别的两人既是顾大嫂的兄弟又是他的兄弟?
这位顾大嫂不愧是登州系中出类拔萃的人物,甚是有魄力,见孙立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置身事外,忍不住亮了刀子,邹渊、邹润见状也是拔刀相向,孙立见他们劫牢之心已定,劝也不好劝,说实在的也确实没脸劝!难道自己不管性命攸关的姑舅弟弟,还拦着别人不让去管?只是又怕日后吃了他们挂落,毕竟孙新是自己亲兄弟,这般一闹自己还得连带吃官司,想到此节,只好万分无奈了应了,这才有了后来孙立孙新劫牢一事。
这位武艺高强的孙提辖就此踏上了落草之路,不过上山伊始头一件大功,便是出卖同门兄弟栾廷玉作投名状,卧底到这位甚是看重他的师兄身边,以此人的身家性命换来新上司对自己的看重。只是这位漠视亲情、不念友情、辜负义气的小官僚日后在梁山上也是混得郁郁不得志,他想不到替山寨立下那般功劳,怎么反而在最后排座次时还是屈居地煞,连解珍解宝这两个居然都在他之上,位列天罡。
他想不通,别人却不是傻子。他这些在官场上用顺溜了的手段,换到了绿林道上,大家过着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试问谁敢将他这样一个人当做心腹放在身边?
事实证明,连宋江也不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