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伦和闻焕章见说,都不禁莞尔,却听闻焕章摇头一笑,叹道:“小可却没有张叔夜张知州的才德!”
王伦闻言心中有些些感触,道:“可惜这么一个妙人儿,朝廷却不懂用他!”
李俊笑道:“朝廷不懂用他才好,不然哥哥哪有闲暇出海,每日应付他还来不及哩!”说完又劝闻焕章道:“闻先生才能,山寨上下谁人不知?哪里便在张叔夜之下!此时又得哥哥这般知心相待,便如草庐中讲授的一般,却不正是天时地利人和其备?还怕将来成就,在他之下?”
说到这里,李俊一叹:“小弟从前在浔阳江上,不过做些私商买卖,便觉天高海阔了!哪知此时在哥哥麾下,见识到如此场面。再想想以前,直是如孩童戏耍般,叫人羞愧无地!”
闻焕章一听,忙摆了摆手,道:“你那也是惠及百姓的善事,行善不分大小,兄弟不可妄自菲薄!”李俊能走出萎靡,重整旗鼓,直叫闻焕章自内心替他高兴。再想到王伦识人的眼光,不得不叫他满心钦服。
“兄弟是个有慧根的人,日后山寨还要多要借助你的智勇!大家伙儿携起手来,一起拼出个明天来!”王伦也笑道。对于这位混海龙的未来成就,他满怀期待。
……
这五艘两千料的客舟,在茫茫大海上又行进了五七日,遇到城市也不停留,只是沿着海岸南下,路上倒也没遇上高丽水军盘查。
这趟远行,王伦也没闲着,一有时间便与闻焕章畅谈日后将在济州岛上实施的大政方针,又与李俊闲聊日后山寨水军的展。当然更不会忘记去甲板下的隔舱中,安抚随船二十多户、上百号百姓的情绪,想他们拖家带口出此远门,又因世居陆地,从未见过大海,此时大家脚下无土,如无根之木,难免心慌失措。
却说这一日天色放亮,船队驶离海岸线已经一整天了,不多时,只见前方视线中出现一个巨岛的轮廓,水手们一阵欢呼,此次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一艘百料小船迎了上来,李俊笑道:“不知是童威,还是童猛,迎接咱们来了!”
王伦见说,心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便问李俊此时有无信号旗之类的船舶间通讯的手段,李俊见问一时愣住,最后请来十分有经验的老纲询问此事,那纲听到王伦问话很是惊讶,道:
“回寨主的话,小人还从来没听说过甚么旗语,海上两船相遇,只是靠喊话互通声响……”话还没说完,只见他面上露出深思的神色,此人乃是积年泡在海上的老船家了,敏锐的察觉到王伦看似随便一问的话语中蕴涵的巨大意义,心中不禁暗想道:“这位京东的山大王,怎么对海事这般内行?这甚么旗语,倒是新鲜……”
王伦听了这两人的言语,心中明白过来,谢过了老纲,请他下去了,便拉过李俊道:“可取颜色不同的旗帜,叫人站在高处悬挂,或者挥臂摇动,至于与这些动作匹配的意思,还请兄弟多加考量,争取早日在我们山寨的船队中加以运用!”此时普及字母不大现实,故而旗语也不可能太复杂,但是表达一些简单的意思,还是能保证的。
李俊连连点头,他也感觉到王伦提出的法子,对协调船队统一行动有着极大的利处。只见李俊当机立断,决定回去之后,便要集思广益,动弟兄们一起来完善王伦的建议。
此时有了小船的引领,五艘大船依次在新搭建起的码头上停泊好。李俊笑着请王伦和闻焕章等人下船,王伦回身吩咐焦挺去把睡了一路的韩世忠喊起来,这人不愧是日后统领过水军的,此时到了海上一点不怵,上船便安然入睡,连甲板都极少上来。
踏上简易码头,王伦忽觉头上泛出一阵晕眩感来。他心中暗生诧异,其实在船上时还好,他倒是一直没有晕船,没想到一踏上码头,反而叫他有些站立不稳了。
童威、童猛见状忙上前扶住王伦,笑道:“哥哥这是在船上待久了,就是好多水军的弟兄们,初来时也是这般哩!毕竟这大海不比水泊里,浪涛大着哩!”
王伦回头一看,果然闻焕章此时也有些头重脚轻的样子,如同喝醉酒一般,王伦忙叫人把他扶住了,吩咐道:“连我等都是这样,那家眷们肯定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去多叫些弟兄们上来接应!另外把耕牛和粮食都搬下船来安置好!”
童猛见说一笑,朝李俊打了个招呼,这才抱拳去了,王伦在码头上缓了片刻,感觉好多了,便叫童威在前引路,带大家上岸而去。王伦在路上便问童威岛上情况,只听童威道:“大家伙儿自登岸以后,都没闲着。寻了一处平缓处搭起了百十间房屋,百姓们过来,便可以直接入住了,只是我们自己弟兄都暂时住在营帐里,还请哥哥移步,先入帐休息片刻,再听小弟一一报来!”
见他语气神态,似是这些时日生了甚么大事,王伦便道:“这里没有外人,有甚么事情,兄弟只管说!”
童威见状,望了一眼李俊,这才娓娓道来:“刚上岛时还好,咱们按照哥哥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准备着。哪知就在三日之前,我带十几个弟兄,在岛内探路,遇上一伙说着鸟语的番人,都是身披杂甲,提刀拿枪,内里有个会说我们大宋官话的头目,只道我们是遇上风浪翻了船的商人,便上前索要贿赂,不然便要赶我们下海。小弟当然不肯,便问他们是哪里来的,这厮开口便说自己是高丽国耽罗郡的守军,若无财物奉上,便要对我们不客气。小弟心想这厮们又不是我大宋同胞,哪里肯饶他?便假装逃跑,将这厮们引到营寨边上,众兄弟见状奔出来,将这厮们杀得大败亏输,那说官话的,此时便捉在营寨中关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