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鱼寨虽是厢军编制,但是和其他打杂的厢军同行很不一样,因为它承担的乃是作战任务。其要任务便是防范沙门岛上的囚犯越狱,以及接应囚犯的同伙。而次要任务则是协助平海、澄海水师守卫海疆,防止契丹人的那支实力极为有限的水师南下。
在宋军中有个较为奇特的现象,那就是在陆地上如鸡肋一般的厢军,在水军中的比重竟然大大超过了禁军,并在全国近百个州府中都有编制驻扎,就连登州平海水军的两个指挥,原本都是厢军编制,只是到了仁宗时,才升入禁军序列。和根红苗正的澄海军没法比,故而实力也要欠缺一些。
“小弟和叔父多时便打下了刀鱼寨,只因缴获的船只无法开走,故而一直守在寨中,等候哥哥指示!”邹润一见到王伦,便满脸喜色的大声报捷。这是他叔侄进驻登云山后,所承担的第一次作战任务,能有眼下这个战果,直叫他们叔侄两人非常满意了。
“都是些甚么船?总共有几艘?”王伦被他情绪感染,饶有兴趣的询问道。今日算是个大有收获的日子,单单夺下眼前这平海水师营寨,就获得两千料海船两艘,一千料海船六艘,相当于没有遇险之前,梁山泊远洋海船的全部运力了。
“三艘四百料的小型战船,外加不计其数的刀鱼船,只不过这些船也就比咱们山寨的渔船稍稍大了些,除了那三艘四百料的船,其实刀鱼船坐不了几个人,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呐!”邹润说到后来,嘴里不禁冒出一句俏皮话来,无不彰显着他此时极为顺畅的心情。
“兄弟不知,这些海船正有大用!”王伦摇了摇头道。船舶的吨位小。就代表抵御风浪的能力有所欠缺,如此既然无法远航,那就放在近海防御,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在他心中有着通盘考虑,此时思绪早已神游到济州岛上。那里的防御力量略显不足,此时仅有一艘两千料的客舟和数条百料小船驻守其上。除了山寨自造的那艘客舟没说的,其余几艘从高丽人手上得到的那些小船陈旧不说,造船的工艺水平和质量也不过关,王伦根本不敢叫它们离岛太远,生怕出个甚么意外。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而正好此时在刀鱼寨缴获了大小船只无数,可以弥补济州岛守备力量的不足。
王伦简略把这些船只日后的用途说了出来,邹润见说大喜,看来自己兄弟的缴获对山寨来说并不是无用的鸡肋,心下大喜。呼延庆见梁山真在海外有一处基业,叫什么“济州岛”,甚感兴趣,不禁问道:“怎地便叫济州岛?”
王伦莞尔一笑。点了点道:“我等来自大宋济州,那岛自然叫做济州岛!若是呼延兄捷足先登,那便该叫登州岛了!”
呼延庆感叹一声,原来就是从前的耽罗岛啊!他算是老海疆了。倒是对此岛也有些了解,心想梁山泊有了此处后路,还真是无忧无虑,不必担心与故国拼个你死我活了。此时只见他兴致高昂道:“我闻当年始皇帝时便有国人登上那岛。说不定上面土人都是秦人后代哩!若有机会,一定要去见识见识!”
邹润没见过此人,见他一表非凡。不似个等闲之人,暗想莫不是哥哥新收的豪杰?果然听王伦给大家做了介绍,邹润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平海军的指挥使啊!只见他忙上前跟呼延庆见了礼,呼延庆闻言大惊道:“不想登云山也是梁山小寨?”
众人闻言大笑,等大家热闹了一番,王伦对邹润道:“兄弟先歇息片刻,等吕方兄弟从澄海军过来,自有水手随你去开船!把船交给水手后,你和邹渊兄弟带着孩儿们回山,我已经叫杨林和解珍、解宝收拾家当了,你们且回去帮忙,到时候等我消息,看是在哪边码头上船回山!”
王伦之前跟这对叔侄都打了招呼,是以邹润此时心中有数,也没多问,陪王伦在码头上等着吕方的消息,只是等了小半个时辰,可还是不见吕方身影,邹润不禁叹道:“加起来明明不过一二十条船,怎地还分两处扎营,却不是叫咱们好耍!”
呼延庆见说,望着星空中那轮圆月,叹道:“若是在几十年前,这登州城外驻军的营寨比现在还要多,不是这个县驻扎一百人,便是那个县驻扎五十人,还是当年苏学士知登州时,闻知此事后上奏朝廷,这才将驻军都聚拢在一起,有了今日按番号驻扎的先例!”
王伦见说哑然失笑,看来此番居然是鼎鼎大名的苏东坡帮了大忙,直把分散在各县的驻军都集结起来,不然的话,今夜梁山人马就要疲于奔命了。
“把该搬运的东西都搬运上船,我和几位头领坐船去澄海军!到时候徐教师率领本部人马,于路驰援林教头!”王伦下令道,平海军离澄海军其实没多远,纵马半个时辰差不多就能到了。当然走水路更快,只可惜徐宁部下都是骑兵,像马匹之类的大型牲口无论是上船还是下船,都是很麻烦的一个过程,耗费时间也长,故而王伦也不准备带马上船。
其实不用王伦吩咐,此时缴获的战利品早被一箱一箱的往船上搬运,这时水军最重要的武器就是箭和弩了,而这也是山寨所急需的武器,此时万料运力的八艘海船就停靠在码头上,哪里怕他东西多了拿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