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笙微笑:“需不需要我也出去?”
秀月纠结一番,缓缓摇头:“姑娘不必出去。”
骆笙唇角笑意深了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秀月背负着王府灭门幸存者的秘密,戒心十足。
而这一次小小的试探,可以看出秀月潜意识里对她已经有了一定信任。
或许,秀月比谁都更希望她就是清阳郡主。
“你说一说于叔的事儿。”秀月竭力平静着说出这句话。
“于叔啊,是十二年前主动投奔咱们黑风寨的。说与家里人失散了,一个大男人不知怎么养活一个婴儿,所以投奔寨子寻一条活路……于叔能文能武,我识的几个大字就是于叔教的……”
骆笙与秀月静静听络腮胡子讲述“于叔”的点点滴滴,渐渐勾勒出那个男子的模样。
“他,他会用树叶吹曲子?”听到这里时,秀月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对啊,于叔特别厉害,一片普通的叶子都能吹出好听的曲子来。”络腮胡子两眼冒光,已经陷入了对“于叔”的盲目崇拜。
骆笙突然现络腮胡子脸上没了胡子后,丑是丑了点儿,瞧着却最多三十出头的样子。
“于叔比你大多少?”有了这个现,骆笙问。
络腮胡子收回思绪,不好意思笑笑:“于叔只比我大八岁。”
大八岁?
骆笙皱眉。
她记得十二年前秀月的未婚夫二十出头,如果现在还活着也不过三十三四岁,要是这样年纪似乎有点对不上了。
“你——”骆笙拧眉打量着络腮胡子。
络腮胡子更不好意思了:“我其实才二十五……”
骆笙素来沉稳镇定,也难得惊了一下,不由深深看了络腮胡子一眼。
只有二十五岁吗?这可真不像啊。
络腮胡子显然对这样的目光不陌生,黑着脸敢怒不敢言。
当他留胡子是为了遮住俊美无俦的脸吗?
他十七岁的时候就常被人当成三十的,这才一怒留了胡子。
“你能唱出他常吹的曲子吗?”秀月沉默了许久,颤声问。
“让我想想。”络腮胡子回忆了一下,哼唱起来。
那是被络腮胡子唱出来后,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一小曲儿,却跑不走其中的甜蜜与哀伤。
秀月眼中蕴了泪,颤声问道:“他,他是什么时候去的?”
络腮胡子也难过起来:“于叔五年前去的,去之前特意叮嘱我要照顾好小七哩。你们到底把小七藏到哪里去了?”
他望着秀月,满眼狐疑:“你真的是小七的亲姑姑?那和于叔是什么关系?”
秀月双手掩面,肩膀一直颤抖着。
她没有出任何声音,可心大如络腮胡子也能察觉到眼前这面貌丑陋的女子自心底的悲痛。
络腮胡子不吭声了。
骆笙也没有出声。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久,秀月缓缓放下手,露出布满泪痕的脸。
她轻声说:“我是他妻子。”
这一刻,骆笙忽然湿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