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贵拳头握紧,冷冷笑了几声。
……
……
蟠桃送来的,比方贵想象中的还要快。
自从幕九歌住在了玉笔峰上,原来这天门山的山门,便真的没有瑶池国修士敢进来了,这位老修,倒是头一个,答应了方贵之言的当天晚上,他便径直踏云,入了天门山,然后在天门山道德殿前见到了方贵,二话不说,便将一个托盘取出,然后揭去了上面的紫纱。
托盘之上,是一个精致的镂空白玉碟,里面摆放着三颗光洁玲珑的桃子。
“这就是蟠桃?”
方贵一看,顿感好奇,只见那三棵桃子,每一颗皆如拳头大小,色如玉质,肉质透明,也不知已经摘下来多久了,看起来却仍然鲜红欲滴,望得一眼,便似有灵气扑面……
“不错,这便是蟠桃!”
墨苍老修将玉碟放在了方贵面前,收了托盘,目光也扫了那蟠桃一眼,冷声道:“以前的瑶池国,有那一道渐渐复苏的上古灵脉,灵气日盛,虽不敢说比肩东土的洞天福地,却也算是一流修行地了,而且那灵脉之中,甚至有仙灵滋生,倘若此灵有成,那么我整个瑶池国修士,都会受其灵气滋养,福泽万年,那是我瑶池先辈,历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唉,可惜了!”
说着微微一叹:“在那时候,连这一株上古遗种的蟠桃树,都受到了灵气滋养,三年便可以开花结果,灵实饱满,可是从那灵脉被毁之后,此株也灵性大减,上一次结果,已经是二十年前,一共果实不多,只剩了这么区区几颗,老夫去寻了蟠桃主人,苦求良久,她总算答应将其给了你们,只愿你们得了此宝,这就离开,以后再也莫要回我瑶池国了……”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
方贵也不搭理他,撇了撇嘴,随手拿了一颗桃子,啃了一口,倒是觉得汁甜味美,滚滚灵液,在腹间化开,甚是受用,便满意的点了点头,将剩下的两颗,都塞给了小鲤儿。
“你们这……”
墨苍老修,见方贵二话不话便吃了,顿时大吃了一惊。
不过终究,还是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声,道:“你们何时离……”
方贵已经吃光了桃子,拿袖子抹了抹嘴,道:“我们俩随时都可以走啊!”
然后又指了一下玉笔峰方向,道:“那个就不一定了!”
墨苍老修微微一怔,旋及反应了过来,瞬间大怒:“你们是想……”
“不是我们,是他!”
方贵声音比他更大,猛然间打断了他的话,抬手一指玉笔峰方向,大喝道:“你真以为几个桃子就能打我们了吗?你真以为你们向我师傅泼了一百年的脏水,让他受了这么多的委曲,几只破桃子,就一笔勾销了吗?一百年前你们做的事,不该给我们一个交待吗?”
这是他早就想好了的,出其不意,敲山震虎。
甚至在说这话时,他已催动了额心里的魔山异宝,竖目微睁,一道精芒陡乎闪过。
使这魔山异宝,可以慑人心神。
他出神不意之下施展,便是这老修修为高过了他,也定会心神大乱。
而他心神一乱,自己便可以把真话套出来。
“交待?”
墨苍老修被方贵额心里的竖目一看,也顿时微微一怔,心神慌乱:“什么交待?”
“自然便是你们让我师尊背的黑锅!”
方贵大喝,一步踏上前来:“到了这时,还不想认?”
“我……我……”
墨苍老修已情不自禁,满面慌乱,似乎欲言又止,方贵见了,心里已暗叫一声,眼看着他便要将实话说出来,却没想到,这老头子瞠目结舌了半晌,却忽然间反应了过来,满面怒气,死死的看向了方贵,喝道:“你这小子,原来你根本不知道一百年前生的事……”
方贵顿时一呆:“怪眼不好使?”
“你以为老夫是因为心里有愧才让你们走的吗?”
而墨苍老修,已是怒气冲冲,向着方贵大喝了起来:“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老夫便将真相告诉你,一百年前,便是你这师尊,身负重伤,被玉真宫瑶仙子所救,他们二人也确实相处了一段,但不过是短短三年,看透了你师尊真面目的瑶仙子,便要与他分开,是你师尊,堂堂大男子,却恬不知耻,痴缠不休,我们身为前辈,不忍看族人尽亡、孤苦伶仃的瑶仙子受你师尊逼迫,前去劝说,结果他却起痴狂,重伤了无数人,剑斩灵脉,铸下大错……”
他愈说愈怒,指头都要指在了方贵脸上:“此事过后,瑶仙子已伤心不已,早与他恩断义绝,如今百年过去,瑶仙子早已嫁人,妇唱夫随,琴瑟和谐,她本是最重清誉之人,又有了道侣,如何能再被人议论起当年的事情,这才是老夫不愿你说出真相的原因……”
“可笑啊可笑,你却还当是老夫在骗你……”
墨苍老修说到最后,已怒极反笑:“你想说出真相,好,这便是真相,你去人前讲了起来,瑶仙子固然清名有损,但你师尊痴缠卑劣,难道这名头上就更好听了不成?”
“……”
“……”
“这……”
方贵看着这老修唾沫星子横飞,整个人也懵了一下:“真的假的?”
万没想到会从这老修口中听到这么一番话,整个人都有点懵了,还没想到该怎么接这个话的时候,忽然脸色一变,却见一袭白衣的幕九歌,竟不知何时来到了他们身前。
他脸色苍白,眼神如鬼,呆呆的望着墨苍老修:“她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