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完整的第九剑么?”
“可是……可是他……”
哪怕身边无人,她也在急急的大叫着:“可是这一剑怎么会在他手中施展出来?”
……
……
“那是什么?”
不远处云间隐藏的几位神秘来者,看着这一剑,已忽然间怔住了。
剑光铺染三千里,照亮了他们的脸上的惊恐之色。
……
……
遥远的西荒,一片慌凉大地之上,竖立着无数巨大的岩石,它们孤伶伶坐落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之上,不知多少万年,仿佛一直如此,也仿佛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在那瑶池国忽然出现了这一剑,天地轰鸣之时,忽然有一块岩石泥尘扑簌簌落下,然后露出了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转动,向瑶池国方向看了过去,忽然流泪。
杂了红泥,眼泪如血,蜿蜒滚落。
“终于又要开始了么?”
……
……
浩渺东海之下,一座道蕴深藏的海底洞窟里面,藏了一颗布满天生道纹的神卵,它已静静的在此不知多长时间,但在那一剑出世之时,似乎引动了天地间的某种韵律,几经波折,然后来到了这颗神卵之上,于是,平滑如镜的神卵,便忽然微颤,出现了一丝裂痕。
“要出世了?”
几位老龙王皆紧张的看着那道裂痕,神色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恐惧。
……
……
遥遥的南海雾岛,忽然鬼神齐哭,四处飞窜,乱作一团。
这动静惊动了某个在古老洞府里盘坐的年青人,他手边的妖刀,忽然轻声鸣颤。
鸣颤里,似乎藏了某种深深的不甘与恨意。
倒是这年青人,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许久才轻声道:“有意思!”
……
……
“好一个以剑归仙!”
而在东土,某个古松之下,手持金针,认真观察着被他绑在了案上,肚皮朝天的蛤蟆,考虑从哪里开始下针的老者,也感受到了那无尽远处传来的一缕道蕴,手掌忽然轻轻颤抖了起来,他面上闪过了也不知是担忧还是感慨的神色,但良久之后,他却只是轻轻赞许。
“好一个天上剑仙!”
……
……
“那是……”
安州楚国太白宗里,正在闺房之中给铁娘子认真洗脚的太白宗主赵真湖,刚拿过了毛巾要擦,却忽然间心里一惊,然后急忙扔了毛巾,大步奔出了门外,他瞪大了眼睛看向远州的方向,激动的胡须都在哆嗦了起来,颤声道:“师弟,师弟的天资,果然了不起……”
“可是……”
一边说着,他的表情,倒似有些无奈了:“可是我也没想到,居然这么了不起啊……”
……
……
某处深谷的柴门,忽然轻轻打开。
某个神秘的宫殿,忽然响起了悠扬的钟声。
某个村落里,有老者皱着眉头,烦闷的磕着烟袋锅子……
……
……
而在这一剑生之时,幕九歌只是持一剑而落,斩在了那凶势滔天的百丈鬼神头顶。
再然后,百丈鬼神便忽然间僵住了。
一身魔气,在这时候忽然间像是遇到了沸水,一丝一缕,消失在了天地之间。
无尽魔气,可以淹没人间,但却偏偏遇到了天上来的仙意。
于是这无敌的力量,忽然便成为了一个笑话,浩然无尽的鬼神气息,从与那一剑接触的地方开始崩溃,看似缓慢,实则迅速至极,便如冰雪遇着了阳光也似的飞快消融,所以构成了他肉身的冤魂,在这时候如蒙大赦,正呼啸连声,从他身上飞窜出来,消失于天地之间。
这若大鬼神,很快便成了一个空架子。
然后空架子都朽毁,只余了一道残念,那是雾岛南凤。
雾岛南凤的残念看着头顶之上的那道袭剑袍,似乎想说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出来。
于是在这残念消逝的一霎,便只剩了幕九歌一人立于空中。
衣袍翻卷,犹若谪仙。
……
……
“谁能想到呢?”
棋宫执子之人,颤声的开了口:“世间所有人,都以为会将那个境界带临人间的是南海雾岛那位,只有他,修为到了,积累到了,天运也到了,可谋算了这么久,原来……”
“让世人第一个看到那条路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