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宗主面无表情,淡淡道:“你们朝仙宗,还想不出这等计谋,更施不得此等诡计!”
“这不重要!”
伯赏奉月笑了起来,道:“重要的是太白宗会怎么选,怎么做!”
说罢此言,他轻轻甩动大袖,与三位黑袍长老,飘然而去。
身形带起的狂风,吹动栖梧台周围的灯笼,烛光摇晃,映在了栖梧台上众修脸上。
明暗不定!
……
……
风向一下子就变了。
早在朝仙宗露出了要与仙盟商谈的意向之前,北域众修便皆是骂声一片,恨不能连这些胆敢来与仙盟见面的使者都斩杀,哪怕是在栖梧台上,不少人被朝仙宗的两份大礼,搞得一时懵住,气势稍输,但在他们心里,还是非常反对,认为仙盟会与朝仙宗不欢而散……
原因很简单,仙盟本就是北域的仙盟。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结果与他们想的不一样。
第一番在栖梧台上相见之后,仙盟没有驱逐朝仙宗的使者,甚至没有表露任何一点对于朝仙宗之事的态度,倒是朝仙宗的四位长老,自栖梧台上下来,便径直入了百里外的神玄城,还在原来的尊主宅邸中住了下来,像是已然被仙盟诸长老,当作了上宾一般对待。
这一下子,仙盟的含混态度,顿时搞得众修,心间迷茫,不知如何是好。
而在神凡城内,四位朝仙宗长老,也公然开始招见许多仙门道统的人,时时设宴,谈经论剑,分明便已像是将自己当作了仙盟内部人一般,也不知引得多少人惊掉了下巴。
可偏偏,仙盟对他们这等做派,仍然是视而未见,一直没有表态。
再之后,又有无数南境仙门修士,一批一批的赶来,使得这西幽州,愈热闹。
人群一杂,议论也杂,便不知有多少言论流传了起来。
有人愤愤提道:“朝仙宗本是尊府走狗,替尊府执杖,不知犯下多少滔天罪孽,真算起来,朝仙宗比尊府还要可恶,如今吾北域宗门,正要驱逐尊府,又岂能饶过他们?”
便有人道:“此言差矣!”
“若说朝仙宗受尊府统辖,那这一千五百年前,北域哪一个仙门,哪一方世家,不受尊府统辖?”
“若说朝仙宗替尊府执杖,打压北域仙门,那遍数如今北域十九州,又有哪一方仙门不曾为尊府效力,不曾听尊府号令?”
“神符息家,以前便是专为尊府制符的呢,丹火宗,也为尊府炼过无数丹药吧!”
“就算你说一千五百年前的事,那也是朝仙宗上一代人的事情,若是大家都要穷根究底,那整个北域仙门,怕是屁股上都不得干净吧?”
有人大怒:“仙盟冒死而起,反抗尊府,而今好容易有些局面,却任由朝仙宗这等根底不正之辈混了进来,那吾等初初与尊府拼命,又为了什么,为这朝仙宗做嫁衣不成?”
有人摆手笑道:“此言差矣!”
“若论实在功劳,除了之前乱了四州的北方苍龙一脉,又有哪个道统,哪个仙门,可以比得上朝仙宗?”
“毕竟人家可是未借吾等一分一毫之力,便从尊府手中夺回了三州之地,还有十万仙军,岂不是远胜吾等?”
“话再说回来,若真说对尊府赶尽杀绝,为北域争名,怕是还要轮到朝仙宗的头上,君不见,仙盟的态度,由来软弱,从一开始喊的,便是驱逐尊府!照他们说的,只需将尊府逐出北域,那便成了,可若是这么做了,难道我北域修士一千五百年的血海深仇,就不报了吗?”
“难道我北域被尊府敲骨吸髓,无尽资源,便不讨回来了吗?
“如今的仙盟,骨头太软,根本无法帮我们出了这口恶气,说不定他们还存着与尊府最后谈判的心思呢,倒是朝仙宗,对尊府血脉赶尽杀绝,才让我北域郁气,一扫而空……”
“……话如此说,总不愿被朝仙宗摇身一变,摘了桃子!”
“此言差矣!”
“摘桃子的不是朝仙宗,而是北境仙门啊,他们占了便宜,更早些起来反抗尊府,可也因此在仙盟之中夺了高位,诸位试想,若是由得他们驱逐了尊府,那这北域的好处,岂不是全被他们夺了去了,我们南境仙门世家,又能落下什么,对我们而言,他们与尊府又有何异?”
“事已至此,对我南境仙门而言,最重要的,便是在仙盟之中,推举帮我们南境修士说话之人,但论起底蕴、实力,整个南境,又哪里能有与太白宗和神符息家抗衡的?”
“惟有朝仙宗!”
“惟有朝仙宗入了仙盟,才可代我们说话,才能保证我们南境仙门的利益!”
“惟有朝仙宗,才能保证我们不在驱逐了尊府之后,又落入被北境仙门奴役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