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径山寺,也没得房舍,看不得茶,王崇和观真和尚两人,就寻了一块青石,分别落座,畅谈了一番。
观真和尚知道了王崇身份,虽然王崇不肯说,自己为何定要在径山寺出家二十年,他也算是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再无担心。
王崇也试探了几句,只是观真和尚绝不肯说自家师承来历,只是言谈之间,也颇显佛门正宗的气象。虽然这位年轻俊秀的和尚,修为也不高,跟王崇一般,都是胎元境,但却早就功行圆满,只差一个契机,就能踏破天罡。
两人闲谈一番,虽然各有保留,却也颇有些相见恨晚之意,当下观真和尚,就认了王崇为师弟,并让出了径山寺主持之位,还亲手给王崇剃度,并起了一个法号,名为——观羽!
此时的径山寺,只有残垣破瓦,也没法举行什么仪轨,观真和尚替王崇剃度之后,就取了一件自己旧的莲蓬衣,又名“一裹圆”的赠予了王崇。
观真和尚是真修行,故而日居颇俭朴,这件旧衣上有补丁十余个,他心底有些过意不去,只是行囊中实在没有第二件了,只能歉疚的说道:“师弟且先穿了这件,待得我下山化缘几块粗布,再替你缝补一件做替换。”
王崇却欢喜不尽,他最爱的就是这件旧衣上的十余个补丁,他穿在身上,因为观真身量颇高,他年纪小,还有一半拖在地上,就挥掌做刀,斩了一截下来。
他暗忖道:“穿了这身,就是乞儿僧了,也不负师父之命。”
王崇把半截斩下的衣襟,随手运劲一团,化作飞灰,倒是让观真和尚好胜心疼。
王崇稽为礼,说道:“这一件正好,师兄不必为我操心。小弟得了这件衣衫,正好全我修行。只是承蒙师兄所赐,小弟也送师兄一件衣物。”
王崇取了五蕴霞光袍,递给了观真和尚,说道:“我观师兄行囊中,只有一套海清,连个袈裟也无。此衣也算是件宝贝,师兄运功祭炼一番,炼成一件袈裟,出门做法事,好歹也有个颜面。”
观真和尚欲待推却,王崇劝说了几句,他也知道自己衣衫颇敝,少有大户富商请去做法事,重修径山寺遥遥无期。有了这一件袈裟,日后也能多些进项,也就承受了下来。
王崇入了佛门,就把手下群妖都给剃度了,他身为主持,就给径山寺排下了十六班辈:观道正法,了悟真空,心禅幽善,万古莲灯!
他和观真算是径山寺第一代“高僧”,便是观字辈,他手下群妖,自然就是道字辈的头陀,也只有鹰妖老酒和狐妖胡三元能够化形成人,被王崇剃度了,一个法号:道酒!一个法号:道满!
翠音儿见要剃度,大气不敢出,趴在黑良马头顶上,生怕被王崇想起来,她也能变化人身。
小狐狸精更是嘤咛一声,倒地变作小毛团一般,趴在王崇的脚边,也躲过了一劫。
鹰妖老酒和胡三元,被王崇用剑气,剃了一个秃毛鹰,一个秃毛狐狸,两人也不敢反抗,也不敢挣扎。
剃度了之后,两人也都偷着去背人的地方,尝试变化了原形,秃毛鹰看着秃毛狐狸,秃毛狐狸看着秃毛鹰,都是欲哭无泪。人身的时候,还看着像两个和尚,变作妖身的时候,鹰妖变秃鹫,狐狸……就似乎个狗獾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