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黎一瞬不瞬地瞧着自己手里那一小截胡杨木雕成的小偶人,惊喜地问梅良道:“这刻的是……我?”
这偶人穿的衣裳、梳的辫以及头上那把小梳子都和她的一模一样。
“难道你觉得不像?”梅良边问边也看向阿黎手里的小木雕,有些不解,“我觉得很像了啊。”
梅良说着便要伸手去将那木雕偶人再拿过来瞅。
从那片胡杨林到青川城的路上他可是借着那一点都不亮的灯光很是认真地盯着她瞅,就连她左边眉毛里的一颗小痣他都观察得清清楚楚了,没道理还刻得不像。
然他的手将要碰到那小木雕时被阿黎给拍开,那于她而言是寻常的力道,但登时在梅良手背上拍出了一个巴掌的红红印子来。
“你干什么?”阿黎皱着眉,瞪着他,同时还将手里的小木雕握紧,防备一般模样,“你不是说了给我?还把你的臭手伸过来干什么?”
“你不是觉得不像?我拿回来看看,看哪里不像的就改改。”梅良看一眼自己被阿黎拍得通红的手背,觉得女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说了不像吗?”阿黎继续瞪他,“我说要你改了吗?”
梅良收回手,什么都不再说。
他看她前一会儿还要死不活的,这会儿倒还挺有力气了。
阿黎继续低头瞅那个胡杨木小偶人,愈看愈觉其手艺精湛了得,亦愈看愈喜欢,不由又问梅良道:“没良心,这是你刻的?”
“我不叫没良心,我叫梅良。”梅良纠正阿黎道。
阿黎撇撇嘴,“梅良梅良,就是没良心。”
“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反正他说什么都没有用,还只有挨打的份,而且挨了打还不能还手。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是不是你刻的?”因为对木雕小人的喜欢,以致阿黎对他的态度好了不少。
“嗯。”梅良点点头,盯着阿黎没有再掉下泪来的眼睛,“你不哭了?”
阿黎当即又狠狠蹬他一眼,紧着就着手背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眼睛和脸颊,“关你什么事?要你管?”
“哦,你不哭了就行。”梅良没有丁点脾气,他似乎根本不知何为脾气,无论阿黎如何打他骂他他都不会生气,总是一副懒散无力的模样。
梅良听似关心的话让阿黎不由自主抿抿唇,却才动一动将她唇上那已经结痂的口子又扯开,瞬间又渗出血来,刺痛得她微微皱了皱脸,不自在道:“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的事。”梅良实话实说,“就是有点怕你哭。”
阿黎怔住,看梅良那副根本不会撒谎的蠢样,她忽然觉得脸颊有些烫。
却听梅良又道:“怕你把眼珠子给哭掉出来了。”
“……”阿黎微红着脸,由不住又瞪他,“你不说这后半句没人当你是哑巴!”
阿黎说着抬手又用力搓了一把自己的脸颊。
她才不是因为他前边说的话不好意思!她是自己把脸给搓红了烫的!
就在这时,梅良从自己裤腰带里摸出一只手指长短粗细的小瓷瓶,递给阿黎,“这个给你。”
“这又是什么?”阿黎拧眉。
梅良用指尖摸向阿黎的脸,还未碰上便被阿黎打开,“你想干什么!?”
碰不到阿黎,梅良便用食指在自己唇上点了点,“给你擦擦,止血的。”
阿黎的脸颊再一次微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