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荣亲王身旁的方超听得温含玉这一言,倏地寒了双眼,并未因她是女子而敛起眸中的戾气。
虽然荣亲王是南门川男宠的事情羌国人尽皆知,但至今还没有几个人会敢当着荣亲王的面如此直白的将话言明的。
所有敢对荣亲王不敬的人,都被南门川处理了。
寻常人等也不会有谁人会当着别人面挑别人心中最羞耻的一面来说。
方超很想将温含玉轰出去。
但荣亲王不愠不恼不羞亦不愧,反是淡淡笑道:“是吗?姑娘喝了在下煮的茶水没有作呕,还这般来看在下,是在下的荣幸。”
温含玉杯中的茶水微温了些,她一口喝尽,将空了的茶杯往荣亲王面前一递,道:“再给我倒一杯。”
荣亲王诧异地看她。
温含玉皱眉:“不舍得?”
“自然不是。”荣亲王失笑,提起在陶炉上茶壶为温含玉将茶水满上,“乐意之至。”
“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又为什么会来找你?”温含玉看一眼荣亲王重新放到她面前来的茶水,并未急着端起,而是忽然问他道。
“呵呵……”荣亲王轻轻一笑,“姑娘无非是想来看看身为男人的在下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竟能让羌国圣上不爱美人而非在下不可。”
他道得从容,就好像他在说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情似的。
这在任何人眼里都羞耻难当的事情。
“至于姑娘是谁,姑娘想说就说,不想说,在下也强求不来。”荣亲王似乎能将事情都看得很清,“在下如今就是个阶下囚,强迫不来任何人做任何事,而在下也从没有强迫人的习惯。”
“温含玉。”温含玉端起茶杯,吹了吹茶面的水气后道。
荣亲王微微一怔。
只听温含玉又道:“你叫什么名字?”
荣亲王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与他说她的名字。
他的名字?
荣亲王道不明自己此刻的心情,想笑却又有些想哭。
二十二年了,已经二十二年没有人问过他叫什么名字了。
就连唯一看得起他甚至将他当朋友的薛二公子,都没有问过他他的名字。
他有名字吗?
他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的名字了,太久了……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温含玉已经将第二杯茶喝完,却还没有听到荣亲王回答。
“夏君遥。”荣亲王淡笑着微微摇头,道,“夏季的夏,君子的君,遥远的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