苷城的秋夜冷得仿佛建安的初冬。
温含玉畏寒,天气只要稍冷一点,她便只想窝在屋里不想动。
她这会儿就窝在屋里,身上披着一领厚斗篷,跪坐在屋中的矮案旁,学着夏君遥的模样煮茶。
无论陶炉陶壶还是茶具,都是夏君遥留下的,茶叶也是他留给她的,就像他把那株小杏树留下一样。
茶叶是他家乡的无名之茶,温含玉用的也是煮茶的方法。
她觉得这方法挺好,抓一把茶叶往沸水里一放,待煮出茶味就能倒到杯子里喝,比泡茶省去了很多门道。
她捧着一杯刚煮好的热茶暖手,从杯子里不断冒出的白气蒸着她的脸,让她的视线变得朦胧,也让她觉得舒坦。
她并未着急喝茶,而是在想些事情。
乔陌带夏君遥换芜城一事应该很顺利吧?
夏君遥有没有和乔陌说些什么?
她让人送回建安给太爷爷的书信,太爷爷应该早就收到了吧?
还有阿越,离开都已经一个月了,中秋节都已经过了,还没有回来,也没有消息传回来,不知道怎样了?
这苷城的天这么冷,阿越还是穿着她给他备的夏天衣裳,冻得慌吧?
还有五天就到二十五了,说好的二十五成婚的,却还不见阿越回来,届时他别不是赶不回来吧?
要是赶不回来,那就改期?反正这事她除了写信告诉了太爷爷之外,连阿黎都还不知道。
不行,这好日子定了怎么能改?说好二十五就是二十五的。
这么一想,温含玉忽地将茶杯放下。
她去找梅良,让梅良叫小花去找找阿越,看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就在温含玉打开紧闭的屋门时,刚来到她屋前的人正抬手要敲门。
屋门骤然打开,那人愣了一愣。
温含玉也微微一怔。
就在这时,对方低下头来,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口,柔声唤她道:“阮阮。”
只见眼前人清瘦不少,下颔上的胡茬也长长不少,长被风吹得有些乱,一双墨黑的眸子却明亮如星辰。
“阿越?”温含玉定定看着乔越,眼睛瞠圆,一副怔怔的模样。
显然是没有想到乔越竟然会忽然出现在她屋前。
她才刚想要去催梅良让小花去把阿越的消息带回来呢。
“是我。”乔越看温含玉怔怔的模样,忍不住抬手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再一次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又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我回来了。”
这一回,乔越还未直起身,温含玉便抬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如同他的情不自禁一般,温含玉也是不由自主。
乔越微愣。
温含玉闹小脾气似的踮起脚一张嘴就咬住了他的耳朵,不高兴道:“阿越,我现我想你了。”
她知道她想他,因为每一天她都会不由自主地去想与他有关的事情。
但这会儿见到他,她才觉她不仅是想他,而是很想他。
所以她才会忍不住想要靠近他。
乔越耳朵被温含玉这毫无征兆一咬,使得他身子蓦地僵住,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微侧过头贴上她的侧脸,声音更柔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