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拿着乔越递给她的半边瓠瓜,凑近到眼前看才从醉醺醺的眼里看清这个东西,自言自语喃喃道:“原来这个半边小葫芦是用来喝合卺酒的啊。”
她前边看到的时候还在想是用作什么的。
“这是瓠瓜。”乔越柔笑解释,将酒壶里已经所剩无几的酒分别倒进他与她手中拿着的半边瓠瓜里。
瓠瓜小,正正好够倒满。
乔越顺势问她道:“阮阮可知这瓶子里的酒哪儿去了?”
温含玉醉眼朦胧,虽听得也不大真切,但也知道乔越在和她说什么,只不过需要稍微一点儿时间来反应。
只见她拍拍自己的肚子,理直气壮道:“我喝了,甜的,挺好喝。”
谁让这营帐里连喝的水都没有,她渴了。
乔越温柔笑着,没有再问什么,总归她还能知道留一点儿,不然他还得出去再盛些酒回来。
温含玉说话的时候,手指自然而然地绕上了牵系在被分成两半的瓠瓜上的红绳,问乔越道:“阿越,这绳子是什么?”
“喝合卺酒的时候都要系在瓠瓜上的,意味着夫妻相连。”乔越看着她的手指,只见红绳缠绕下,她的手指看起来更为细嫩白净。
“夫妻相连?”温含玉重复一声,随后朝乔越扬唇一笑,率先将她的手穿过乔越的手臂。
因为交臂的缘故,他们能清楚地听到对方的鼻息声,亦能清晰地闻到彼此身上于他们而言都是独特的味道。
他们同时仰头,将瓠瓜里的甜米酒一饮而尽。
这些微的甜米酒入喉,温含玉的醉意随即更浓了一些。
她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忽地将好端端拿在手上的瓠瓜一松,一边道:“还有一个事。”
“阮阮想起了什么?”乔越将瓠瓜拿起,放到床头边上的小几上。
且见温含玉抬手要从自己头上解下什么来,偏又解不成,她一恼之下便要用力扯。
“阮阮!”乔越忙抓住了她的手。
温含玉抬头拧眉看他,向来淡漠的脸上因为醉意的缘故而露出委屈的神色,撇着嘴道:“这些头饰和我作对。”
“阮阮想做什么与我说,我帮阮阮。”乔越柔声安抚,“阮阮万莫这般来扯自己头,莫弄疼了自己。”
“我要我头上的红带。”温含玉仍撇着嘴不高兴的模样。
“知道了,我帮阮阮解下来就是。”乔越将她的手轻轻放下,以免她再一气之下胡乱扯自己头。
温含玉听他如是说,当即坐好不动。
吃醉后的她与寻常判如两人,就像个还未长大的小姑娘,脾气大得很,却也好哄得很。
乔越已见着她吃醉过两次,已很是清楚她吃醉后的性子。
虽还不至对付得得心应手,但至少不会手忙脚乱。
他按下温含玉的手后这才认真地观察她的头。
她的间的确有一条红带,但是被别在了髻最里边,要想把它解下,就只能将她满头的珠翠取下,再将由紫苏为她精心盘起的髻解开,才能取得到那根红带。
他还未能好好看一看阮阮的这番打扮……
不过,罢了,总不能让他的阮阮觉到委屈了。
是以乔越捧着她的脸颊将她认真端详了一小会儿后便抬手为她取下她髻间的步摇朱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