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水镇上元节最大也最漂亮的花灯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
那是一朵牡丹花模样的花灯,每一片花瓣都徐徐舒展着,便是那细细的花蕊也都一根一根地做了出来,看不出是何材质,却是能让所有一眼瞧见它的人为之惊艳。
即便是见过建安上元节灯会的乔越,也不禁为做这牡丹花灯的人的手艺而赞叹。
的确是一个美不胜收的花灯。
阿黎看得呆了:“真漂亮啊……”
乔越用胳膊肘杵杵梅良,“小师叔,这可要看你了。”
梅良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盏耀眼的牡丹花灯,点了点头:“哦。”
不就是一盏灯而已,他都不觉得有何好看的。
女人真麻烦。
想赢得此头筹的人并不少,虽不能用摩肩接踵形容,却也是颇为拥挤,以男子居多,看他们那一副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无不是为赢得自己心仪女子的芳心而“战”。
乔越看自己身旁的温含玉面上始终是淡淡漠漠的神情,将她的手稍稍握紧,柔声问她道:“阮阮对那花灯没有兴致么?”
温含玉摇摇头。
“那其他的花灯呢?”乔越又问。
温含玉想了想,也摇摇头。
“那阮阮有何想要的?”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温含玉神色不变,“就是想来凑凑这上元节的热闹而已。”
乔越用力抿了抿唇,温含玉微微晃了晃正与她交握的他的手,“阿越你低低头,我有话和你说。”
乔越当即朝她低下头来,只见温含玉把头一仰,对准他薄薄的唇便亲了下去。
乔越登时面红耳赤,忙着急地看看周围是否有人在看着他们,这众目睽睽之下的……
好在虽然人来人往,但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各式各样或那精致的牡丹花灯上,并未有人注意到方才温含玉的举动。
“阮阮莫这般。”乔越面上绯红未褪,他抓紧着温含玉的手,既羞臊又无奈。
反是温含玉镇定非常,就好像她方才做的事情是天经地义似的。
看乔越双颊通红,温含玉只觉开心。
她以前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他是忽然病了或是哪儿不舒服了导致的,经由这些日子与阿黎在天独山上的相处时阿黎与她说了不少她从前不明白的事情后,温含玉如今知道乔越这忽然脸红并不是因为病了,而是因为羞涩了。
明明是一个尝尽世间冷暖明白人生百态的成熟男人,羞臊起来却像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似的,当真……让她喜欢。
“为什么不行?”温含玉凑近他,“你不是我的阿越吗?”
“……”乔越的心跳得飞快,生怕她再做出方才那般遭人指点的举动来,忙道,“回、回房了才可以。”
然就在他这说话之际,温含玉踮起脚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乔越赧得飞快跳动的心险些从嗓子眼跳出来。
偏偏身旁还有一个小娃子拉着她阿娘的手边摇晃边道:“娘亲娘亲,我看到这个漂亮姨姨亲亲这个漂亮叔叔哦!就像你亲亲爹爹那样!”
“……”那妇人震惊羞涩得头都不敢抬,忙抱着孩子跑了。
乔越:“……”
“嘻……”
乔越抬头,瞧见温含玉贝齿微露,像个小女孩儿似的笑了起来,出轻轻的笑声,笑容甜得就好像他们前边吃的汤圆一般:“阿越你真可爱。”
乔越无言以对的同时对温含玉这难得的娇笑看得痴了。
还是温含玉抬手扯了扯他的头,他才回过神来,“阿越,我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和你一起的家而已。”
“待从这云水镇离开,我们就寻阮阮喜爱的地方。”乔越语气温柔。
温含玉点点头,尔后朝他身后方向抬抬下巴,道:“阿越你不去给梅良帮帮忙?”
乔越很果断:“不用。”
“梅良当真不是个蠢脑子?”温含玉诧异,很是不敢相信。
乔越笑:“小师叔很聪明,就算把整条街的灯谜都拿给他猜,怕是也没有他猜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