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什么都未说,乔越与温含玉也都知道,他是要将这盏花灯带去给阿黎,因为这本就是为她赢来的。
温含玉看着梅良一路来都小心翼翼地护着这盏牡丹花灯,也由最初的愤怒转为了平静。
即便梅良一路来都没有说过任何一句和阿黎有关的话,但她却看得出来,他心中有阿黎。
心里要是没有装着一个人的话,又怎么会无论如何都想着要给她带这么个麻烦的东西?
也正因为如此,即便带着这么个大到碍手碍脚的花灯,温含玉与乔越却从没有劝过梅良叫他别带了。
在这毒瘴浓雾之中,天日难见,昼夜难分,日子需记心中,火把需常亮,乔越因为背着温含玉且又拿着他的霸王枪以及行囊,无法举着火把,是以温含玉需要举着火把为他照明。
她将脸搭在乔越肩上,对前边的梅良道:“这苗疆的毒瘴可真是烦人啊,梅良,等走出了这毒瘴,你可要挥你的手艺,给我烤上什么野兔啊野鸡啊的来吃,让我吃到满意为止,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乔越听着她的话,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阮阮只管放心,小师叔不敢不给你烤,他要是不烤,我帮你揍他。”
乔越话音才落,温含玉便照着他的脸颊亲了一口。
乔越非但没有面红耳赤,反是转过了头来,在她的脸颊上也亲了一亲。
这些日子里来,温含玉总是这般时不时便朝他亲上一亲,他已经习惯,再没有了初时与她亲昵时的紧张与羞赧,有时候甚至还是他吻得她双颊绯红。
与此前每一日寻路一样,他们走得不快,但忽然之间,温含玉稍稍吸了鼻子后猛地直起腰先,动作突然得让乔越险些没抱稳她,好在他反应足够快,才不至于她从他背上摔下来。
明明周围没有任何异样,温含玉却像看见了什么令人振奋的东西似的紧紧抓着他的双肩,冲他急急道:“阿越快走,用你最快的速度一直往前,快!”
乔越虽然莫名,却听话照做,以最快的速度朝前飞掠出去。
梅良紧跟在他身侧。
快极的速度带起了烈烈的风,以致从树上落下的一片叶子飞到温含玉面上都如同被人打着了一般疼。
但她不在意,只是飞快地抬手将这片打到自己脸上的树叶扔开,目不转睛地直视着前方。
而梅良则是将那只牡丹花灯护在身后,以自身来护它不受风的破坏。
不过片刻,那充盈着他们周身已经半年有余的浓雾忽然尽数散去,他们的眼前豁然变得开朗起来,初秋的阳光依旧强烈,一瞬之间照得他们的双眼有些睁不开。
有如天独山上那迷雾消失后的情形一样,他们若是再往前一步,便是能将他们摔得粉身碎骨的山崖,不过眼前却没有如同天独山那般忽然开阔的景色,虽没有了浓雾,但他们眼前却是青翠的重峦叠嶂,忽有飞鸟从中振翅而飞,飞向无垠的湛碧苍穹。
青翠的山峦不知绵延向何方,也不知置身其中何时才能走完又何时才能在其中找到他们想要找的地方。
但,即便如此,他们三人眸中却都闪烁着欢喜的光,即便是平日里看起来了无生气的梅良,眸中也都写着兴奋。
前来苗疆之前他们早已做好短时间不可能找到阿黎的准备,所以即便在浓雾中找寻了半年之久,他们也未有放弃,如今终是从浓雾中走出来,哪怕前边群山连绵,他们依旧觉得高兴。
毒瘴都困不住他们,不过些山山岭岭而已,又岂能骇得住他们?
他们甚至丝毫不畏面前的山崖,少顷后便纵身而下!
此时此刻的苗疆深处,阿黎的心头突然猛地跳了两跳!
她浑身一震,震惊地低头看向自己心口,睁大了双眼。
这、这个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