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哲文还是有些不愿意相信,为什么就那么几下简单的按摩,居然能治疗目前在医学界尚未得到成功治疗方案的病例的患者。
他也听说过中医通过一些按摩,推拿的手法能治愈一些扭伤或是腰腿疼痛之类的毛病,可他并不认为中医就是有效的先进的治疗方法,在他看来中医的那些推拿按摩,和西方人研究人体骨胳及肌肉群而得来相应科学的按摩方式恰好有暗合之处。
中医是通过多年的实践经验得来的一些按摩手法,其中的一些方法虽然能治愈患者,但就连中医自己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至于通过按摩手法治疗这种需要高难度的复杂的手术才能治愈的血管畸形,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按摩怎么可能修复脊髓内本来已经畸形的血管,这必须通过外科手术才能做到。
他眼中流露出满是震惊和不相信的表情,心中更是充满了疑问,忍不住走上去亲自检查了一下,却惊讶地现张洪祥真的恢复了部分知觉,虽然据他观察还比较有限,但是已经是让这种让在场各位医学专家束手无策的病情得到了缓解,这足以证明包飞扬的办法是有效的。
胡哲文觉得自己过去所坚持的一些东西似乎出现了偏差,难道以前自己一直认为建立在人体解剖学及大量医学实验数据的西方现代医学技术,并不是目前世界上最为先进和正确的,而他认为的落后没有建立系统的科学体系的,已经跟不上时代的中医居然会有超越西医的独到之处?这完全颠覆了他之前的世界观。
范晋陆也不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对包飞扬的行为由以前的担忧和紧张变为惊喜和由衷的欣赏。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副县长不仅善于搞经济建设工作,连这种晦涩难懂的医学领域居然也懂得一些门道,不管他如何谦虚,说自己并不太懂医学,讲不清病理原因,但事实上却能将两岸专家都感到棘手的病人的病情在短时间内就神奇的得到有效缓解,这可是见真章的功夫。
想到这他颇为欣慰地看了包飞扬一眼,如果包飞扬能够将张洪祥治好,那他将成为扭转自己濒临悬崖边缘的政治生命的福星,这对现在的范晋陆来说,恐怕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包先生,你看洪祥他现在要怎么办?”张诚山抓着包飞扬的手,用充满热切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因为过于激动,声音都禁不住的有些微微的颤抖。此时张诚山好像只有抓住了包飞扬,才能够抓住治愈张洪祥的希望。
包飞扬说道:“截脉术可以帮助疏通经脉气血,从而理顺畸形血管的血液流通,不过截脉术需要隔一段时间才能使用,大概是两次之间相隔六个小时左右,而且完整的截脉术只有我师父掌握,我其实并没有跟我师父系统地学习过医学,只是略知皮毛,所以在我师父抵达以前,只要每隔六个小时按照我说的方式,重复一次刚才的治疗过程,然后在两次治疗中间,定时对身体进行常规按摩,就可以了。”
“好好好!”包飞扬已经证明他可以治疗张洪祥的身体问题,亲眼目睹奇迹生的张诚山再也没有怀疑,对包飞扬的话言听计从。
张诚山连忙跟范晋陆、刘方军、胡哲文和岳武峰等人商量:“包先生的方法已经被证明有效,但是全面的治疗还要等包先生的师父到了以后才能够进行。在此之前,还希望刘教授、胡教授、还有岳院长你们能够帮忙稳定洪祥的病情。”
张诚山害怕这些专家因为自己无法治疗张洪祥的病症,脸上挂不住,下不了台,会不配合治疗愤然离去,专家们在业界地位颇高,受人尊敬,此番如此丢份,输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江湖道士的徒弟,心高气傲的他们很可能会受不了这种状况,选择离开,甩手不管张洪祥的病情,反正治愈也不是他们的功劳。而包飞扬其实并不是专业的医生,还得指望这些专家在场为张洪祥进行按摩治疗,并随时关注病情反应,因此张诚山还得好言相商,低声软语的请求他们配合。
“如果只是刚刚那些,我想我可以做到。”刘方军点了点头,包飞扬的治疗手段和效果让他大开眼界,刘方军是学贯中西的医学大师,并不像胡哲文只精研西医,多年的从医经验让他对中医治疗的方法也颇有体会心得,可是这种在他以前的学识和经验中,完全不可能通过中医的方法治疗的病例居然能用截脉术治愈,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现在也十分期望包飞扬师父的到来,他要看看他以前从不曾听说过的真正的截脉术是什么样的,会有怎么样的神奇效果,同时如果截脉术真能治愈张洪祥的脊髓血管畸形,他也很想和这位神秘的世外高人深入交流一下医学方面的见解,同时准备回京后对这种神奇的治疗方法开展专项的课题研究,要知道这可是在全世界都无法有效解决的医学难题啊。
看到刘方军点头,作为刘方军的学生,岳武峰也连忙点了点头:“请张总放心,治病救人是我们身为医生的天职,我和医院这边一定会全力配合刘老师,将工作做好。”
胡哲文的感觉有些复杂,作为台湖乃至全世界都有数的神经内科专家,胡哲文是由张家辗转托了关系,重金从台湖请到大陆来的。
来的时候,他也曾意气风,本想以自己在神经内科方面全世界都占有尖端领先优势的技术和学识,对大陆医生并没有办法解决的医学难题,肯定也是不在话下迎刃而解的。没想到来了以后,却频频遇到困难,他们甚至连张洪祥的病因都无法确定,最后却让内地的一个年轻人给指了出来,这不禁让他这位医学界备受推崇的宠儿感到难堪万分。
更让胡哲文无法接受的是包飞扬竟然用他一直都不相信甚至多次贬低的中医手法,让张洪祥的病情出现了好转。
胡哲文觉得,这对他来说无疑是打了一记重重的响亮的耳光,简直就是一个莫大讽刺,而且包飞扬的成功也严重打击了他过去的一些观点和想法。
不过,就算他的心里再别扭,以他的修为和涵养,也不好在脸上表露出来,面对花了重金的雇主,还是勉强笑了笑:“没有问题,我和我的医疗组会密切监测和关注张先生的情况,配合治疗工作的顺利进行。”
胡哲文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想法,那就是趁这段时间,通过各项检查资料和病人各项身体指标数据,凭借自己多年的从医经验对其中病理和原由进行分析,彻底弄清楚张洪祥的病情,也许还有他的用武之地,在给张洪祥的治疗过程中一展拳脚,同时也能在这场和大陆医生、和巫医一般的中医的较量当中赢得最后的胜利,挽回此前丢失的颜面。
不过,一直到包飞扬的师父抵达,胡哲文也没有从他反复翻阅的各项检查资料当中找到张洪祥的病因,但是他的人脉广泛,通过与以前在国际学术交流会议上认识的医学朋友的联系,还真的现国外出现过几例类似病症,其中有一例就被确诊为是脊髓内血管畸形,当时进行了血管栓塞手术,但是因为畸形情况太复杂,导致手术失败,患者死亡。
由于这个病例极其罕见,几乎就是孤例,手术医生也没有对此展开研究,表论文,所以业界关注的人并不多。
连国外达国家的最先进的医院,最知名的医生对这个罕见病例都没有找到有效的医治方案,胡哲文在这之前连听说都没有听说过这种病例,更加无从下手,这才彻底死心。
包飞扬的师傅是粤海市西樵山白云观一名道士,名字叫刘华阳,又称华阳道人。
在张诚山等人的想象中,包飞扬的师父应该是一个白色须飘飘、面色红润、眼神澄澈洞悉万物,充满道骨仙风的老者,不过见了以后才知道这位华阳道人看起来只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很年轻,实际年龄也只有五十岁出头。而且穿着便装,并没有梳他们想像中的古代道士的道髻,也没有穿宽袍大袖,飘飘荡荡带有道家仙气的道袍,猛一眼瞧去,至多算是一个精神矍铄的普通人,如果不知道的话,很难将他跟道士联系起来。
刘华阳所习的错骨分筋手属于南拳流派中的一种秘术,起源时间比老百姓从电视电影里所熟悉的大侠黄飞鸿当年在这里开设武馆更早。
上一世包飞扬在粤海市当陶瓷大亨时,帮刘华阳解决了一桩难题,才得以拜在刘华阳门下,练习错骨分筋手。
后来在西北省,包飞扬用上一世学来的错骨分筋手给涂晓明治疗幻肢痛的时候,其实还没有和刘华阳这个未来的师傅联系上。而且包飞扬为了消除涂晓明母亲的戒备心理,还擅自把错骨分筋手改成了截脉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