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们的争论并不影响大局,他们没有号召力,主要还是看苏煦他们将如何应对气势汹汹的郭圣人。
苏煦刚回到府中之后,前来求见的人是络绎不绝。
但是苏煦没有急于接见他们,让他们在大厅稍后,他只是与谈修在后屋私谈。
“谈贤弟,你如何看待郭淡的那番言论?”苏煦问道。
谈修捋了捋胡须,沉吟不语。
苏煦笑道:“谈贤弟还不知我为人么?有话但说无妨。”
谈修讪讪一笑,道:“其实...其实我以为郭淡说得不无道理,如今我大明有着许多问题一直未得到解决,也确实有些官员过于重视德行,而忽略实际情况。”
苏煦点头道:“贤弟与我想得不谋而合,我也以为郭淡说得很道理。”
“是吗?”
谈修诧异地看着苏煦。
苏煦笑道:“难道在谈贤弟眼中,为兄是那种迂腐之人?”
“不,只是方才......?”谈修欲言又止。
“方才为兄不能无动于衷,否则的话.....。”
“明白,明白。”
谈修点点头。
这么多人以苏煦马是瞻,他要不做声的话,这没法向下面的人交代。
苏煦又道:“不过郭淡也非常狡猾,他以当下时政,来概括儒家思想,误导众人,儒家思想绝非他所言的那般简单,既然圣人提出修身、治国、平天下,又岂会没有治国、平天下之论。”
谈修点头道:“苏兄说得极是,愚弟也不认同他这个观点,不过他确实善于蛊惑人心,他借当今圣上励精图治之心来宣传士学院,这一招确实非常厉害。”
“不过他是不会得逞的。”
苏煦道:“我们必须要击碎他的谎言,为儒家思想证明,但是我们也要虚心接纳他的观点。其实在此之前,我对南京学府的建设,还有许多事未想明白。
我们到底该教一些什么,若只是教四书五经,那与其它学院又有什么区别,今日郭淡到时提醒了我,我们不要教书上有得,我们要教书上没有的。”
谈修点点头,道:“我可以以当下时政为课本,用儒家思想来解决当下的问题,这就是对郭淡最好的反击。”
苏煦摆摆手,道:“议论还须得慎重,我可以以史书为课本,唐太宗曾言,以人为镜,可知得失,以史为镜,可知兴替。”
谈修抚须沉吟少许,忽然点头笑道:“妙哉!妙哉!”
这苏煦善权谋,精通为官之道,你要他去教四书五经,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兴趣,而且面对其它学府,就没有什么优势可言,四书五经都已经被人读烂了。
说不出一朵花来。
而他开南京学府,是要为朝廷输送栋梁之才,以此来青史留名。
但是他明白,如今想要在朝中立足,必须要讲究谋略,光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但是权谋之术,又不能光明正大得讲。
这令他非常头疼。
而郭淡得这番言论,虽然令他非常焦虑,但同时也给了他灵感,南京学府以教什么为主,就以治国、平天下为主。
他用这个来包装自己的权谋之术。
这其实也是对郭淡最好的反击,你不是要把儒家思想压制为基础教育,他也开一个治国、平天下的学府,我用儒家思想来阐述,解决问题的手段,那郭淡的言论不攻自破。
一举两得。
当然,这只是大战略方针,当下还是要对郭淡进行反击。
要不反击,可就会失人心得。
苏煦在于谈修谈妥这大战略之后,他又去见了沈伯文等江南来的名士,商量如何针对郭淡的言论进行反击。
这世上为什么会有杠精的存在,就是因为没有完美的存在。
世事无绝对。
郭淡的那番言论,有着太多的破绽。
反击得点太多了。
他们要逐条驳斥郭淡的言论。
而他们的优势就是他们以为自己控制着舆论。
你郭淡总不可能天天开会吧。
不仅仅是南京,还有山东、河南、山西,等等。
他们在愤怒之余,同时又感到非常兴奋,郭淡登场,也造就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大舞台,他们此时都在研究郭淡的言论,该怎么去驳斥,一定要让郭淡感到疼。
既然郭淡跳到这思想层面来斗争,那就是送羊入虎口啊!
但就是不知道谁是羊,谁是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