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稳妥一些。”
金术可同意了,
二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等到了入夜。
这时,后头上来了一个蛮族兵。
金术可扭过头,小声对其喊道:
“咱们人到齐了么?”
“大人,到齐了,就等您下令了。”
后方两百米处,全员马蹄裹着布,战马口插梢,尽可能地做到隐蔽行踪。
金术可爬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子,道:
“成,告诉兄弟们,将累赘的东西都卸掉,跟着某,冲一轮!但可得记着,别给某往死里冲,这次,不是让你们来拼命的!”
“是,大人。”
金术可又有些担心地伸手抓住了正准备回头的大皇子的肩膀,
“贵人,您的那坐骑,还是换换吧。”
大皇子摇摇头,道:“不换。”
一群战马里,有一只貔貅,那真的是相当显眼,而夜袭对于攻击方的利好就在于无论是进是退,都能从容很多,但并非意味着防御方都是傻子,他们到时候追击出来,肯定会优先选择自己所认为的最有价值的目标。
但既然大皇子这么坚决,金术可也就没再说什么,说到底,他也是清楚对方身份的,也没真心拿自己当对方上司。
所有人翻身上马,
在金术可的一声长啸下,开始冲刺。
一般来说,真要打一场守城战前,都会提前将城池附近的树木给砍伐掉的,省得便宜了攻城方,但明安城驻地的野人并没有这么做。
也因此,金术可这支两百人不到的小股兵马可以借着林子的掩护潜入这么深,再“出其不意”地冲杀出来。
不过这次冲锋显得有些浅尝辄止,在对方军寨外围抛射一番丢了几个火把见对方开始反应过来后,金术可就马上下令撤退。
军寨内当即涌现出了好几支兵马总计数千野人骑兵追杀了出来。
双方都在演戏,也都在互相配合,所以,一切的一切,进行得格外顺滑。
大家仿佛都在踩着点依次登台,灯光、背景、道具,一切的一切,节奏感都承接得非常棒。
明安城内,万达走上城楼,眺望着追击方向。
“阿郎台已经追出去了是吧?”
“是的,头人。”
“呵呵,传令下去,大家做好戒备,待会儿燕人主力可能要来攻城了。”
“是,头人,对了,头人,先前对方袭击时,我看见对方阵中有人骑着貔貅。”
“貔貅?”万达笑了笑,“看来一切都不出格里木的所料,那个格里木,虽说是晋人的种,但脑子,确实好使。
既然那支燕军里有了不得的人物,那么接下来的燕军主力的攻城应该会很猛,告诉勇士们,让他们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这一次,要将这支燕人在咱们明安城下全部吃掉。
那只貔貅,和那只貔貅的主人,就将是我送给王的礼物,以弥补我部当初观望没有尽早投奔王的缺憾。
唉,早知道是这般,当初真应该早点就投奔到王的麾下,我部,想来也应该能有更好地展,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悔啊。
所以,这一次的机会,我们绝对不能错过!”
“是,头人!”
………
明安城下的骚动,像是一场预演,又如同是一信号。
当阿郎台部的追击开始后,很快就收到动静的另外三个万夫长,马上开始将自己的部队向明安城一带推进,也就是压缩燕军主力的活动范围。
鱼儿上钩了,自然就要收网。
格里木骑着战马,率领着自己麾下兵马不停地冲锋,且伴随着几支兵马的不断压缩范围,也就意味着下一刻就将碰到燕军主力的概率正在越来越大,所以,上到万夫长下到普通野人勇士都不敢有丝毫懈怠,反而越紧张起来。
而这种压抑的氛围,一直持续到了天蒙蒙亮,格里木的心,也开始越来越下沉。
一整晚过去了,怎么还没碰到燕军的主力?
他不认为燕人会逃脱了出去,燕人足足有近万兵马,而且都是骑兵,想要悄无声息地逃出包围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一直到格里木听到手下来报,前方已经接触到了其他几部的外围骑兵时,
格里木才有些慌神地深吸一口气,
因为这意味着,
燕人的主力,
根本就不在这里。
一股愤怒的情绪开始自格里木心里升腾起来,
在野人部落里,他身为“晋人”,一直在智商上自诩超过这些野人很多,也就只有那位野人王,能够让自己蛰伏。
但这一次,自己分明是被耍了!
无论是自己本部跟随着的燕人主力痕迹还是燕人探路先锋军对野人小股部队的袭击以及对明安城的袭扰,都是在故布疑阵,而自己,则是一步一步地走入了燕人所设下的圈套!
随即,
一股惊恐感袭来,
因为格里木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
辛辛苦苦设下这个圈套让自己钻进去的燕人,
他们现在,
究竟在哪里?
……
“哎哟哟,累死我了都,不行,我得下来伸个懒腰拉拉筋骨。”
郑将军翻身下马,做了几个热身动作。
在其身后,则是茫茫一片一同下马休息的盛乐骑士。
梁程则站在郑凡身侧,目光严肃地观察着四周情况。
郑凡笑了笑,
道:
“别说,这雪海关,看起来还真挺雄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