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山规规矩矩地接过皮鼓,翻来覆去瞧瞧,觉得还不如他现在用的皮鼓呢,起码是用上好的驴皮精心制作,这个都快烂了。
“还不谢谢师父,小田啊,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再说你以后还得用呢?”傅青云瞪了孙子一眼。
他这么一说,把那师徒二人都给说愣了:这鼓很好吗?
这鼓俺有都是,别说送一面,十面八面都是小意思——田小胖这话刚要说出口,就看到傅青云小心翼翼地从孙子手里接过破鼓,轻轻用手摩挲着鼓面,满脸爱惜之色。
良久才恋恋不舍地把鼓还给孙子:“天山啊,一定要好好珍惜这面鼍(tuó)鼓,这鼓面,是用猪婆龙的皮蒙制,不要轻易示人。”
“猪婆龙不就是扬子鳄吗?”傅天山也给吓了一大跳,扬子鳄那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绝对严禁猎杀,师父是怎么弄到的?
“关键是这面鼓的传承,才是最珍贵的。我虽然不能确定,但还有点眼力,这面鼓,最少也是千年前的古人所用之物,天山,你能使用此鼓,可谓是大大的造化。”傅青云学识渊博,而且博览古籍,掌握的知识别说是傅天山了,就算是田小胖,都得被人家甩到原始社会去。
只听他继续说道:“传说上古时期,五帝之一的颛顼大帝命鼍为乐师,鼍就躺在地上,用尾巴敲打自己的肚皮,出砰砰的声音,于是,颛顼就命人做出鼍鼓。不知道这面鼓,是不是当时流传下来的?”
听爷爷这么一说,傅天山就感觉手里的破鼓变得重于万斤,差点掉在地上:“师父,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您留着用吧?”
田小胖也不知道这鼓居然还有这么大的来历,看样子,以后燧石之珠里面的东西,还真不能随便再送人了,免得被有心人现。
于是摆摆手:“给你用,你就用,东西就是用的嘛——”
这个道理倒是朴素,不过又有谁能真正做到呢,真要是得了秦始皇的夜壶,估计也没几个人舍得拿他撒尿吧?
能有这种心境,难怪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行——倒是傅青云又对小胖子高看了一眼,然后又说起自己年纪大了,准备推荐田源加入国际萨满教研究会,可惜,被田小胖给拒绝:当这个村书记都忙坏了,再整那么多头衔,今天开这会,明天开那会的,把他锯成几瓣也不够用啊。
第二天一早,黑瞎子屯的村民就忙碌起来,昨天采回来的蘑菇,该晾晒的赶紧晾晒,还好今天又是个大晴天,留下一部分人在家忙活,剩下的赶紧抓紧时间上山。这月份,温度比较高,蘑菇生长育迅速,两三天就是一个周期,耽误不得。
昨天弄回来的榛蘑有点多,于是,各家的房顶上,南边的朝阳面都晒上蘑菇,铁皮盖儿的擦干净就好,其它的则铺上各种帘子,后来帘子也都用上了,干脆把塑料布擦干净,然后在上边撒上一层榛蘑。
这么一忙活,大伙都觉得,是应该建一个加工厂了,顶多就勒勒裤腰带,再过两年苦日子呗,又不是没尝过?
关键是从前过苦日子还看不到希望,都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现在有了奔头,就算是天天吃糠咽菜也香啊。
等吃完早饭,傅青云也就告辞,而傅天山则被留下来,按照傅青云的话,就是跟着师父修行。
送走了傅青云,顺便,大晃和唐圆圆也搭着顺风车离开黑瞎子屯,等车一走,傅天山就急火火地问田小胖:“师父,今天咱们修炼什么?”
田小胖朝小白招招手:“今天先上山,进林子采——”
“哈哈,上山采气是不是,师父,这个你可得好好教我,上古炼气士据说都先要采气,爷爷都不会。”傅天山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田小胖也忍不住抓抓后脑勺:“那啥,咱们今天主要是进山采蘑菇——当然,山里灵气足,顺便就当采气了。天山啊,你以后要记住,跟着师父呢,都是一边干活一边就修行了,这叫干活修行两不误,乃是劳动改造的最高境界。”
还是师父厉害,傅天山明显很是兴奋:“师父,我明白,就像少林寺的和尚,拎水扫地都是练功。”
你能这么想,为师很欣慰啊——田小胖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就领着小白他们进山采猴头去了。至于是否误人子弟,学徒不都是先从干活开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