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今天不年不节的,你咋舍得杀鸡了呢?”老人家烧了一锅开水,正蹲门口拔鸡毛呢,娜娜妈就领着她表叔回来了。她表叔一眼瞅见盆里那只三斤多重的老母鸡,顿时喜笑颜开地问道!
“救娜娜的恩人今天来家了,也没个好招待的,待会熬鸡汤喝。对了,你待会多陪人几杯啊!”娜娜妈一边扯着鸡毛,一边对人说道。
“表叔,你把你从三爷爷那里听来的故事对人说说呗?人家可就指着听你的故事才来的呢!”村头打的谷酒,配着喷香的土鸡汤,不多会儿我就吃喝出了一身汗。娜娜妈从厨房又端出一碟油炸花生米和一盘子尖椒炒肉来对她这个表叔说道。
“都是胡说八道的,说出来惹人笑话。”表叔闻言摆摆手笑道。
“就当说评书了,您说,我听!”我掏出烟来递了一支过去说道。故事扯不扯淡我不关心,我眼下关心的,就是能不能从人嘴里打听到真墓的下落。毕竟我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就算人家胡诌个地方,我也得去找找!
“那好,那我就把我听来的故事,说给你听听!”表叔把烟点着了,缓缓说道。
“要说起来,那还是我爹小时候。听他说,我们祖上也曾经阔过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从西安迁移到了这个穷乡僻壤里来了。以前家里还有些古书,我爹说那些故事,都是我爷爷照着上头读给他听的。可是那些书在运动中都被烧了个一干二净。我爹说的那些故事,真假也就无从考究了。”表叔吸着烟,沉浸在回忆当中道。
“我记得最深刻的,同时也是我爹说得最多的一个事,就是说泰陵了。我爹始终相信泰陵是座空坟,我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也不说。”几口将烟抽完,表叔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没啥可说的了,没啥可说的了,酒话而已。泰陵要真是空的,国家还能不知道?还会花那么大力气去掘?”话说一半,表叔忽然住嘴不说了。这让我有种感觉,他一定知道些关于泰陵的事情,只是不愿意说给我这个外人听罢了。
“唉呀表叔,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的了?以前你可是最爱说这些事给我听了,我不愿意听你还不高兴。怎么今天人家想听听,你反倒是不说了?”娜娜妈见表叔话说个半截把我晾在那儿了,连忙给他碗里夹了筷子菜说道。
“那个,也就是些不靠谱的谣传而已。”表叔看了我一眼,端起酒杯来又喝了一口道。
“你就挑几段儿随便说说呗,实在不能说,我也不勉强。你也别怕我到处乱说,咱们今天的话是哪儿说哪儿了好不好?来,表叔,我也管你叫表叔了。咱们走一个!”见娜娜妈在帮我说话,我趁机端起杯子来劝起了表叔的酒。再严实的嘴,喝多了也会酒后吐真言。
“故事你不说,酒你总不能不喝吧?再说了,就你那点儿故事,也就你把它们当宝贝了。你就藏着掖着吧,赶明儿带棺材里去,烂在肚子里好了。”我是娜娜妈带回来的客人,又是娜娜的救命恩人。好容易我开口找她帮点忙,结果这忙还只是帮了半吊子,娜娜妈当时就来气了。她打定了主意,一定要从这个表叔嘴里掏出点话来。
“这孩子,咋说话呢。她叔,别往心里去啊!”娜娜外婆见闺女说话没轻没重,生怕这个亲戚着了恼,连忙开口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