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因陌生宗派和陌生同门而产生的些许紧张,楼成接到了严喆珂,来到了定好位置的一家老店,这里专做黄牛肉,蒸煎煮炒烘炸溜炖等各种做法皆备。
商量着点好菜肴,女孩从橘红色的挎包里翻出了一包抽纸般的东西递给了男友:“快擦擦脸。”
“这是啥?”楼成一脸懵逼地接过。
“卸妆湿巾啊,你不是为录制节目化了妆吗?”严喆珂浅笑回答。
“卸妆湿巾……听都没听说过……”楼成汗颜道。
严喆珂略微歪了歪脑袋,好笑道:“笨蛋,听名字就该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啊,这个用法比较简单,直接往脸上擦,擦到没有黄黄的东西,就算干净了。”
“可我,可我录完节目洗过脸了啊。”楼成半是迷惑半是辩解。
严喆珂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很多化妆品光靠水洗是洗不干净的,要不然你以为女孩子为什么要备卸妆乳卸妆油之类的东西?以你对皮肤的掌控和感应能力,都不觉得脸上不舒服吗?”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怎么感觉不够清爽,我还以为是洗得太仓促没洗干净,正想着晚上酒会前好好洗个澡的。”楼成恍然大悟。
要不是脑部对外罡强者都算禁区,他都想以内练法的震荡来清洗脸上皮肤了。
说话间,他抽出了湿巾,擦起了脸蛋,果然擦下了不少黄黄的东西。
“怎么样?是不是又学到知识了?”严喆珂脑袋微扬,嘴角上翘,露出了几分小得意。
楼成处理完毕,诚恳笑道:“感谢严教练,不,人生导师又给我长见识了!”
严喆珂低笑两声,忽然叹了口气:“橙子,我们明天可能没法约会了,我爸我妈要去朋友家做客,非得拉上我,哎,我特别讨厌这种事情,如果比较熟的还好,要是一年也就见个三四次的那种,就会特别不自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得乖乖坐在旁边,装出认真倾听的样子,时不时还得回答一些不想回答的问题,要是再遇到一两个熊孩子,那简直,简直没法形容了……”
说着说着,她现楼成正含笑看着自己,看得很是专注,忍不住嘟了嘟嘴道:“看什么呀?是不是很失望,现我也有抱怨这抱怨那的一面?”
“不会啊,反而觉得会抱怨的珂珂超级萌。”楼成笑眯眯回答,旋即解释了一句,“感觉更真实更有人味了,也感觉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严喆珂忍着笑,白了他一眼:“说得我以前不是人一样,都没什么人味了!”
“当然,仙女味。”楼成一本正经道。
噗!严喆珂顿时失笑,勾勒着唇线,扭头看向旁边:“怎么办?我有种被骗了的感觉!去年刚开始聊天的时候,我完全没想过你能说出这种话来!”
“人是会成长的,尤其还有一位称职的人生导师。”楼成老脸红都不红一下地回答。
“是哦,人的脸皮是会变厚的~!”严喆珂没好气道。
楼成笑了一声,拉过女孩的手握住,帮她揉着穴位,顺便转移了话题:“珂珂,晚上你会参加青年赛的庆祝酒会吗?”
之前听珂珂提过太后收到了邀请函。
“不参加。”严喆珂摇了摇头,“我怕到时候某人忍不住找我说话,被我爸现了!”
热恋中的两人,同时参加酒会,除非能忍住一直不接触,否则无论语言,神态,还是视线,都很容易被别人现端倪,而男友能忍住一直不接触吗?严喆珂对答案持否定态度,因为在这件事情上,她对自己也没有一点信心。
“呼。”楼成吐了口气,颇为遗憾道,“我还以为能看见你穿晚礼服的样子呢。”
“色狼~”严喆珂眸光流转,笑骂了一句,“其实我挺讨厌这种酒会宴会的,虽然能穿得漂漂亮亮的,但要应酬一堆不算熟的陌生的人,笑得脸都会僵掉……总之,超级无聊,还不如做套试卷呢!”
她又抱怨了一堆这种场合的无趣,说得精神焕,看得楼成笑容温柔。
菜快上齐的时候,楼成才记起给女孩讲之前的事情:“珂珂,其实,我明天也没法约会,因为这次青年赛拿了冠军,名声传扬出去了,我师父让我马上去吴越一趟,正式拜师。”
“正式拜师?”严喆珂没有掩饰自己的喜悦,由衷地为男友感到高兴。
“对,来得这么突然,我都有点紧张了,不知道是什么宗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同门。”楼成坦然分享着自己的感受,希望出身武道世家的女友能提供点经验。
严喆珂眼眸往上看了看,沉吟了下道:
“橙子,你紧张是应该的,你可不能傻乎乎地觉得同门就一定会对你好,哪怕你师父是外罡强者,也可能是宗门的实际掌控者之一。”
“怎么说?”楼成对宗门的生态环境两眼一抹黑。
严喆珂收回手,很认真地解释道:“一个宗门就是一个利益团体,在你出现以前,他们已经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利益分配格局,而你以青年赛冠军,一年八品乃至七品的强势姿态出现,必定会打破这种平衡,不是说你现在就能拿到多少多少好处,而是以你的成长速度,将来在宗门里,谁为主谁为辅,那些年龄和你差不多,被当做宗门下代下下代掌权人培养的弟子,你觉得会怎么看你?会和谐友爱吗?”
她回想着往常听外公舅舅他们讨论的东西,以及书本上的内容,以比较尖锐比较冷酷的口吻描述着。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楼成想了片刻,以一句俗语做出了回答。
尤其自己还没有和同门从小一起练武,本身有着情分在,属于外来的,野生的,天降的,换做谁都会有所排斥,有所抗拒,有所厌恶。
看见男友郑重的样子,严喆珂反倒莞尔一笑:“也不到这个地步,毕竟上面有你师父他们压着,不至于有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出现,顶多找点由头挑衅挑衅你,给你个下马威,你别被激怒,始终占着理字,就没关系了。”
“嗯。”楼成若有所思地点头。
严喆珂抿了抿嘴:“还有,不要相信那些太热情的同门,正面来的其实不用怕,怕的是玩阴招的,他们会领着你吃喝玩乐,引诱你堕落,真要沾上了什么什么瘾,那就是你自甘堕落,半点也找不到他们身上,我外公有位师侄,就是这样废掉的,而且还没法冤有头债有主,只能怪他自己交友不慎,什么都敢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