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叱他们在路边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有车队过来,边疆还在苦战,这个时候商队本来就不该走动。
尤其是马上就要过年,信州刘家的人催刘英媛的父亲刘善身带商队出城,很不合理。
李叱他们没有等到商队过来,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能是刘善身拒绝了刘文菊,可不管怎么说,信州城是必须要去一趟了。
赶着两辆大车,四个人走了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到了信州城的城门外,李叱取出来羽亲王府的腰牌,趾高气昂的守门士兵态度立刻就变了。
看李叱他们这风尘仆仆的样子,怎么都不像是王府的人,然而那王府的腰牌要多真有多真,他们就算是怀疑也不敢招惹。
这种事,谁敢赌?
赌对了能怎么样,赌对了不过是抓起来几个人,赌输了的话他们就要倒大霉。
李叱和那领头的团率问了一句:“信州刘家你知道在什么地方吗?”
那团率连忙指了个方向说道:“顺着大街往前走,过两个路口往左走,没多远就是刘家的大宅。”
李叱又问了一句:“今天可有刘家的商队出城?”
团率回答道:“没有,这北边在开战,哪有商队敢在这个时候走生意,还是大过年的,岂不是自找倒霉。”
李叱嗯了一声,并没有道谢。
因为道谢的话,不符合王府的人那种拽拽的气质。
王府的人应该是什么气质呢?大概夏侯琢那样的吊儿郎当都不算,真要说王府的人什么气质,得看王府里的下人,那才能体现的淋漓尽致。
李叱觉得此时自己表现出来的,便有那么三五分神韵。
余九龄一边走一边说道:“咱们总不能直接就找去刘家,先得想个法子打听打听消息。”
李叱道:“人没有出城就还好,刘文菊胆子再大应该也不敢在自己家里杀人,先找地方住下来,一会儿我置办一些行头。”
他们没有去客栈,住客栈不得花钱啊。
他们直接去了官驿,第一,寻常人想住进官驿基本没可能,第二不花钱。
还是仗着羽亲王府的腰牌,官驿的人连忙把他们迎接进来,李叱编了个谎话,说是半路上遇到了贼寇一场厮杀,打的浑身脏兮兮的,所以先来官驿住下,洗个澡换个衣服,然后查查这信州城里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连羽亲王府的人都敢打劫。
官驿的人一听这事就要坏,他们这些人心思多敏捷,一边招待着李叱他们,一边派人去信州府里报信。
羽亲王府的人在信州城外被打劫,若是信州府的人装作不知情的话,天知道以后会有什么麻烦。
伺候大人物,底下的人一直都要秉承一个态度,那就是再小的事也不能当小事。
宁可伺候错了,不能不伺候。
李叱给了官驿的人一些银子,量了量身高肩宽,托他们去采买几件新衣服。
洗好了澡,官驿的人已经帮忙把衣服买回来了,这城里的裁缝铺子基本上都不卖成衣,挂着的都是样子,没个三五日衣服做不出来,可是李叱他们身份不一样啊,那就必须能买来。
李叱刚把衣服换好,信州府的大人们就到了,规格贼高,信州府府治大人,府丞大人,还有总捕都来了,带着不少人。
信州是小州,府治从五品,府丞是正六品,虽然官职不算特别高,可好歹是一州之地的主官,然而这大人见了李叱却立刻堆起来一脸的笑容。
府治崔汉升出身不俗,信陵崔家也是好大的名气,周时候,崔家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权倾朝野。
不过到了大楚之后,崔家稍显没落,更何况崔汉升又不是信陵主家的人,所以在对王府的态度上丝毫也不敢怠慢了。
李叱抱拳行礼,俯身道:“见过府治大人。”
崔汉升连忙伸手扶了李叱一下,而这时李叱已经想好了要扯一面多大的旗子了。
崔汉升试探着问了问李叱在王府里是何职务,又试探着问了问他们来信州做什么。
李叱道:“我姓李,名为李叱,是夏侯琢的结义兄弟。”
他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崔汉升的脸色就已经微微变了变,态度就变得更加谦逊起来。
“原来是夏侯将军的结义兄弟!”
崔汉升连忙抱拳道:“失敬失敬。”
李叱道:“夏侯他在代州关率军抗敌的事大人知道吗?”
崔汉升连忙道:“知道知道,前两日已经得到了消息。”
李叱道:“王爷也是才刚刚得知消息,急坏了,一边调遣大军准备赶往代州关,一边分派我们提前赶去那边保护夏侯,可是走到这信州城外,居然被一伙带人伏击,若非我等还有些武艺在身的话,只怕已经造了歹人毒手。”
他缓了一下后继续说道:“那些歹人被我们杀了几个,尸体扔在城外大概三十里的林子里,用枯草盖了,大人现在可派人把尸体拉回来,也许可以根据他们的衣着来推测......”
余九龄拉了李叱一下,在李叱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哪儿还有衣着啊,都扒了。”
“啊......”
李叱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笑了笑道:“看我这记性,我们把贼人的衣服带回来了,他们身上还有一些东西。”
李叱回身看向余九龄,余九龄连忙把那些人的衣服和身上带着的东西交给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