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于他们如今正在重新创造的这个崭新的宇文家,有着无与伦比的归属感。
而宇文尚云,就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在扬州的时候,势如破竹的李兄虎,从越州打到扬州,一路上无人可敌。
已经攻占整个扬州,马上就能攻入京州的时候,宇文尚云率军到了。
以不到李兄虎十分之一的兵力,硬生生把那支庞大的军队阻挡在京州之外。
而且数次交手,李兄虎都输了。
因为这个年轻人,李兄虎的脚步都不得不停了下来。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是当初皇帝杨竞突然改变主意,把宇文尚云从北上半路调回京州以南,如今的京州都可能落入李兄虎的手中。
所以宇文尚云这样的年轻人,又怎么可能没有自信?又怎么可能没有傲气?
“都回去吧,待破安阳,我与你们同醉!”
宇文尚云一摆手,众将俯身一拜,转身离开大帐。
与此同时,安阳城,城墙上。
唐匹敌看着城南的楚军营地,眉头皱的很深。
“澹台已经率军离开十二天,十二天,以咱们的行军速度最少已经在七百里之外。”
他的手扶着城墙,手指轻轻的敲击。
武奶鱼站在他身边,也一样的看着城外楚军大营,也一样的眉头紧皱。
“城外的队伍看的到。”
武奶鱼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所有能看得到的威胁,其实都不算可怕,城中看不到的地方,才是真的威胁。”
唐匹敌嗯了一声。
他们只有不足一万的兵力,还要分批当值,就不可能照看齐全。
城中想反抗宁军的又大有人在,若是在某个夜里突袭城门,防不胜防。
宁军主要兵力都集结在南城一线,可往东西两城迅速调度。
但,东西各有两座城门,贼人若猛攻一门,不计代价里应外合,楚军破城只是旦夕之间罢了。
“先生可有什么良策?”
唐匹敌问。
武奶鱼沉思片刻后摇头:“我已经和你说过多次,一旦楚军识破我们的计谋,安阳我们保不住,若我们不肯放手,队伍我们也保不住。”
唐匹敌点了点头。
这是明摆着的事,不用武先生说,很多人都看得清楚。
“所以......我们要放弃安阳吗?”
唐匹敌自言自语了一句。
放弃安阳,意味着澹台压境东进的队伍就没有退路了。
武奶鱼轻叹一声后说道:“这一仗,如果把武亲王换到这边来,以我们此时此境的实力,他大概也没有办法吧。”
唐匹敌的手指依然在轻轻敲击着城墙,节奏有些快,于是那手指轻轻敲击的声音,便像极了急促的马蹄声。
他再次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宇文尚云,是如何识破我虚兵之计的?”
宁军在南平江以南陈兵,楚军一开始并不敢招惹,只是保持着戒备。
可是突然之间楚军就改变了策略,直接动全军倾全力攻打宁军大营。
这是不正常的举动。
唐匹敌敲击着城墙的手指突然停了。
他看向武奶鱼问道:“先生,你胆子大不大?”
武奶鱼听到这句话就笑起来,看向唐匹敌的眼神中,有一种默契。
他笑道:“有些大。”
唐匹敌道:“我的胆子也很大。”
于是,当夜,子时后,唐匹敌亲率六千草原轻骑,突袭了还没有完全建好的楚军大营。
没有人想到宁军居然敢反击。
宇文尚云很确定唐匹敌只有一万兵马,靠这点人,出城作战?
如果他们敢出城作战的话,为何不在楚军渡江的时候出击?
宁军没有在楚军渡江的时候没有出击,可不是不敢,而是唐匹敌故意为之。
他就是要让楚军自大起来。
六千草原轻骑如风一样,杀入楚军营地,一路放火,不做丝毫停留,杀入杀出,从出现到消失,前后连一个时辰都没有。
不等楚军骑兵集结,草原轻骑已经杀出去了,就算楚军骑兵集结,也追不上。
这一战,就像是在宇文尚云那张漂亮的,也骄傲的自信的脸上,狠狠给了一巴掌。
楚军统计,这一仗的损失算不得有多大,死伤两三千人。
伤亡不大,但是羞辱性极强。
对于楚军士气的打击,自然也很强。
在这一刻,几乎气急的宇文尚云忽然也想起来,为什么武亲王会多次交代,让他小心提防那个叫唐匹敌的宁军将军。
武亲王当时对此人极为推崇,甚至说出楚军中年轻将领无一人可及这样的话。
那时候的宇文尚云,一点儿都不服气。
要知道武亲王可也只见了唐匹敌率领的宁军一次,一次,就让武亲王印象深刻。
可是显然,宇文尚云确实自大了。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很快就从生气变为自责,然后是反省。
宇文尚云看向安阳城那边,想着唐匹敌啊唐匹敌,你确实是一个了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