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是,宁军不接受投降,不管是谁,只要在场的一律格杀勿论。
这就是当初右武卫处置叛乱的方式,只要是在大街上看到的,一律击杀。
不同的是,此时宁军在割人头。
那些身穿黑色甲胄的宁军士兵们,在战场上追杀着已经彻底崩溃的曹家私兵。
不管是跪下的,还是逃跑的,其实结局都一样。
不留活口,人头会变成军功,挂在每一个宁军士兵的腰带上。
每一名宁军士兵的腰带上都有一根用来记录军功的红绳,杀一人,就在红绳上打一个结。
这个结什么时候打,怎么打,也不是随意为之。
按照军制配置,报军功的人找到他们的校尉,校尉当众清点人头,然后在军功结上按照人头数量加。
够五个结的人,勋爵一转。
五个人头才能一转,九转才能升一级。
想想看看吧,如果从宁军出兵开始计算,到以后有人靠积累军功而勋至柱国......
那是多少人头堆出来的。
战场上,宁军士兵拎着横刀割人头的场面,让这些山河印中仿佛能掌握众生生死的大人物们,看的头皮麻。
掌握众生生死?
那是军队的力量。
从来都是。
“门主!”
有人急促的喊着,不知道喊了几声之后,曹紫萝才从那种莫名的思绪之中抽离出来。
然后他自己才惊觉,他已经汗流浃背。
可他自己不知的是,他也已
面无血色。
又何止是他,整个城关上边看着战场的所有人,哪一个不是面无血色。
唐匹敌练兵,练出来的,皆为虎狼。
“咱们走吧,此时进后山,虽然没有路走,可是总比被宁军围困在此地的要好。”
有人大声喊着。
后边的山,从来都没有人进去过,那里山高林深,不知道多少凶兽出没。
非但没有路,进山之后可能不久后连方向都找不准。
但此时此刻似乎也已经没有了别的办法,要么落在宁军手里,像是城外那些曹家士兵一样被割人头,要么就拼一把钻进深山中以求出路。
“咱们.....”
曹紫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转身:“走吧。”
可就在这时候,从宁军后边,又一支队伍出现。
这支队伍和刚才见到的宁军不同,虽然都是黑甲,可衣甲款式相差很大。
更大的不同之处在于,这支队伍的旗子不是烈红色的,而是黑旗红字。
宁军的战旗是红旗黑字,这支队伍正好相反。
那是廷尉军。
李叱带着一千二百廷尉黑甲从后边过来,黑旗涌动。
唐匹敌看到李叱到了,迎过去,问李叱道:“你怎么来了?”
李叱道:“曹猎不见了,九妹盯错了人,所以我就过来这边看看。”
唐匹敌点了点头:“城关高大,但不足为虑,只是担心曹猎的父亲会钻进深山中,那样的话便不好搜寻。”
李叱点了点头:“你已有打算?”
唐匹敌淡淡道:“无非是快些。”
他将长枪递给身边亲兵,张开双臂,让亲兵把铁甲给他卸了,然后要过来一把横刀,让人把刀斜着绑在他背后。
“我亲兵营听了!”
唐匹敌大声喊道:“去甲!”
所有亲兵立刻动了起来,没有一人有丝毫迟疑。
他们互相帮忙把甲胄去掉,只穿军服,将横刀如唐匹敌一样绑在背后。
三百余人,皆轻装准备。
“给我三根铁标。”
唐匹敌伸手,立刻有人递过来三根标枪。
“给我一团绳索。”
又有人递过来一团绳子。
唐匹敌准备妥当,然后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看向高墙:“亲兵营,跟我上去。”
“呼!”
随着一声呼喊,三百多名亲兵跟在唐匹敌身后往前疾冲。
这哪里是三百多人,分明是三百多头斑斓巨虎。
唐匹敌冲在最前,城墙上有箭矢落下,可是那些人都非士兵,箭矢并不精准。
唐匹敌犹如虎跃一样左右闪避,锋矢无一能近身。
靠近城墙,唐匹敌疾冲之中,手里铁标枪接连出手,一气呵成。
三根铁标枪带着雷霆之威,接连戳在城墙上。
随着三声沉闷的响声,三根铁标枪深入城墙之中,这种力度,看的人目瞪口呆。
这里的城墙,是成块的山石垒造,要想如此深入,靠的不仅仅是力度,还有精准。
必须把三根铁标枪戳进山石与山石的缝隙之中,若是戳在山石上,怎么可能戳的进去。
三枪命中,唐匹敌高高跃起,双脚踩着第一根铁标枪,再一力,双手抓住第二根铁标枪,身子往上一荡又抓住第三根铁标枪。
双手握着铁枪,双脚蹲在上面,这姿势像是猛虎蹲在那一样。
然后双脚力,人腾空而起,瞬间掠上了城墙。
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速度之快,白驹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