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某个弩机在以惊人的速度喷射着箭矢,接着响起的便是从身体里高速喷涌而出的鲜血冲击空气的声音,接着才是各种撞击和倒地声。
更多惊惶的马嘶声和杂乱的马蹄声响起。
很多距离这条街巷很近的军士不知道里面生了什么。
但城墙上的军士却很清晰的看到了里面生了什么。
郑普观已经从当铺的后门冲了出来,然后在以惊人的速度杀人。
杀人。
或者更为贴切的说,是在屠杀。
他的右手之中持着一柄剑。
但在这柄剑的剑尖刺穿第一名军士的喉咙时,他的左手之中已经又多了一柄刀。
这柄刀便是被他杀死的军士的佩刀。
接着,这柄刀也被他当成剑用。
他在这条巷子里飞快的穿行,那些嗤嗤嗤如弩机射箭矢的声音,只是他左右双手的刀剑不断的刺出出的急促破空声。
这条巷子里聚集了很多的唐军,原本显得很拥挤。
但是他双手的刀剑,以绝对的速度不断刺破沿途唐军的咽喉,每一次刺出都绝不落空。
当血水开始从咽喉之中喷射出来时,他的身体便已经越过了这些被他刺穿喉咙的军士。
当他冲出十余步的时候,最初被他刺破喉咙的军士这才开始真正倒地。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是极为快速的往前游走,不断刺杀。
巷外是晴天。
但在城墙上的军士眼中,巷子里是雨天。
这些军士喉咙之中喷出的鲜血,让这条巷子里在不断的泼洒着血雨,染红了他们的眼睛。
在菜市场的一栋楼阁的后方,有一条街道的尽头有一个平台。
这个平台是平时唱戏用的戏台,也是年节时很多重要货物用来展示或是拍卖所用的高台。
马车可以通过相连的道路直接行使到这座高台上。
此时,这座高台上停留着一辆精致的檀木马车。
这辆紫红色的檀木马车的车厢旁,此时站立着一名身穿华贵宫装的妇人。
这名妇人肤色如雪,身材很娇小,她生的并不算特别好看,但是别有一番安静的气质。
此时即便很清楚的看着那条巷子里的血雨腥风,她还是显得很安静,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
她的头很长,很黑,分外油亮。
此时在微风之中,她的丝就像是重物一般在微微摇摆。
她只是很安静,很专注的看着郑普观。
当郑普观从那件当铺杀出,杀到那条巷子的一端尽头,又冲入另外一条巷子时,她便摇了摇头,道:“叫各剑坊的人不要去送死了。他的杀人手段和剑术无关,任何剑师都挡不住他的剑。”
“那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她这样的声音,站立在她身后的数名白衫剑师齐齐身体一震,神色震骇的轻声问道。
“去宫里布防,不要想着能够用人阻挡他,多设机关陷阱。”这名妇人静静的说道。
“宫里?”
这数名剑师齐齐转身,但瞬间又震骇得难以呼吸。
他们不会违背她的命令,但说宫里……她的意思是,满城的唐军难道都无法阻止他,他难道能够冲杀到皇宫里去?
“看见那两名外乡人了么?”
这名妇人却是依旧很平静,她对着车夫说道,“送我过去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