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融珵觉得自己今天把辛绾带来绝对是个正确的选择。
那会儿太阳已经偏西了,辛绾一条白裙子脏兮兮的,原本绾着的头也散落下来,皆因一下午都在帮着史老爷子摆弄太湖石盆景的缘故。
原本老爷子只是在两个小年轻面前显摆自己的石头,结果不知怎么的,就和辛绾十分投缘,两人说石头说得不亦乐乎。
辛绾本就学国画出身,于传统文化都有涉猎,在传统审美上也独居眼光,说起太湖石的涡洞相套,皴纹纵横,自有她的见地,加之她也是个摆弄石头的,动手能力很强,后来就帮着老爷子一起锯截造型了。
他眯着眼看着老爷子和她在院子里的画面,夕阳将半壁青空染成了粉红色,落在她白色衣裙上的余晖也是粉红色的,她脸上有汗,阳光一照,油亮油亮的,可依然那么美,美得晶莹玉润。
倦鸟归巢,炊香袅袅,他靠在门框上,全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姥爷和她锯石头的格叽声,姥姥在厨房里的炒菜声。
他远远凝视着她的脸,忽然想起那晚在她唇上亲的那一下,软软的,甜甜的,那样的滋味儿席卷重来,他不自觉漫开了笑容。
“傻笑什么?吃饭了!”
姥姥炒完菜,一声大喊把二傻子似的他从幻想中惊醒。
姥爷和她也总算忙活完了。
看着一尊新的盆景,她和姥爷都在笑,姥姥却出来骂人,骂姥爷:人家绾绾是客人,你就带着人摆弄你那破石头,看把绾绾身上弄得多脏。
他给她打来盆温水,让她洗手。
姥爷看着盆景入了迷,下意识就伸手去盆里洗,结果一看,孙儿拧起一方洁白的新毛巾,给人姑娘擦脸。
“嘿!”
姥爷刚想说声臭小子,就被姥姥骂了,“嘿什么嘿?还不自己去浴室洗!越老越不懂事!”
俩老拌着嘴走了,辛绾却被脸上这忽然糊上来的湿热的毛巾捂得莫名其妙。
他居然像是给小孩儿擦脸一样,按着她的后脑勺在她脸上擦。
“我自己来啊!”她被捂着,瓮声瓮气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