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原件都是错的,这份手绘地图自然也是错的,而且那份龙脉延续图谱是秦时勾画的,大唐的疆域足足是秦朝的四倍,想要倒逆追溯本来难度就很大,更何况追溯的原件并不准确,拿着这样的地图不但无法按图索骥,还会大受误导,短时间内金龙和地支应该还是安全的。
看罢地图,长生本想随手毁去,想了想又没有那么做,而是将地图收了起来,这张错误的地图很有用,用不了多久日本人就会知道派去寻找金鸡的人马全军覆没,地图自然也会落到他的手里,如果自己什么都不做,那日本人就会立刻起疑,为什么他得到了地图却什么都不做,难道他不怕日本人找到地支?他为什么不怕?是不是他心里有数,知道日本人一定找不到?
正确的作法是将计就计,派人按照假地图的指引前往金鸡可能出现的地点大肆搜寻,亦或者派重兵驻守某一区域,给对方造成他们已经事先找到地支并严密保护的假象。
这么做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日本人会认为自己手里的地图没问题,日本人不太可能大肆强攻驻军,因为除了金鸡,还有另外十一个地支,他们会根据手里的地图先去寻找其他地支,并且深信不疑另外十一个地支就在地图标注的区域之内。
如此一来,他们就会在地图标注的区域内花费大量时间进行搜寻,而己方则可以趁机处理包括整顿吏治和充盈国库在内的其他事情。
收起地图,长生又拿出了那封日语书写的信件,这封书信并不是别人写给铃木的,而是铃木写给别人还没来得及出的,上的称呼是清水仕大将阁下,信文的大致意思是我们已经赶到了临县,不日即将动身西行,若是现线索,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本部,落款是铃木修一。
见长生看完书信眉头紧锁,大头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信上写了什么?”
长生说道,“刚才那个紫气高手只是足轻大将,这封信是他写给上司仕大将的,也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只是说他们已经赶到了这里。”
不等大头追问,长生再度说道,“足轻大将的品阶并不高,约等于大唐的五品武官,而仕大将相当于咱们的四品武官,按照日本武士的规制,仕大将是不能统兵出征的,统兵之人最低也是部将,约等于我们的三品武将。”
“您的意思是他们来了很多人?”大头追问。
“具体来了多少我不知道,但至少也有几千人。”长生说道,这个‘至少几千人’是武田真弓的原话。
“如果这几千人全是不要命的主儿,那可不好对付啊。”大头皱眉摇头。
“你不用怀疑,肯定都是,”长生说道,“而且一个足轻大将就是淡紫修为,仕大将会是什么修为?部将又会是什么修为?”
大头也现了问题的严重性,“倭寇不是总共也没有多少人吗,怎么一股脑儿的冒出这么多武士。”
“我怀疑日本此番是倾巢出动,”长生说道,“派出的这些武士很可能是自全国范围内挑选的,以求势在必得。”
大头握着酒壶皱眉计算,“一千两千肯定不能算是几千,几千至少也得是三千人以上,咱们先前杀掉了不足五十人,如果他们兵分十二路,就算分了十三路,也不过六七百人,还有几千人在干什么?”
“这也是我所担心的,”长生说道,“根据书信的内容来看,这五十人还只是负责探索搜寻,并不负责处置那些地支,我曾经见过一个地支,其灵气修为已经超过了紫气范畴,由此可见日本人此番是有备而来,那些负责处理地支的人才是精锐。”
“真要命啊,”大头愁恼笑,“眼下各地节度使都想割据造反,朝廷募集的新军能不能打过他们还不好说,又蹦出这么一群玩意儿,咱可有事儿干了。”
“内忧外患,风雨飘摇啊。”长生也笑。
此时已是下半夜,二人有伤在身且多有疲惫,便没有继续交谈,各自躺卧,闭目小憩。
黎明时分,二人动身上路,赶赴西川。
临县离西川不过一千多里,这些天二人多方辗转,一直不曾好生休息,已是人困马乏,疲惫交加,一千多里足足走了两日。
二人虽然赶往西川,目的地却不是西川,因为西川节度使王建已经反了,朝廷正派遣龙颢天统帅十万兵马前来讨伐,二人此行的目的地是西川附近的州郡府县。
二人此番离开长安,打的就是督察西川附近州郡吏治的旗号,此前所做的都是私事,到得这里才是办理公务,长生不但官居一品,还兼任户部尚书和御史大夫,大权在握,西川附近的地方官员此前已经收到朝廷公文,知道他要亲自前来,早已等候多时,眼见二人来到,立刻将二人迎进府衙,殷勤款待。
长生只道车马劳顿,多有疲乏,推掉了一切宴请,拒绝了所有拜访,关门闭户,倒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