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臣单于大喜过望:“昆仑撑犁保佑,你怎么不早说出来?”
“再想想说,可是没有人愿意听在下说话,他们觉得我只是个小国王子不值一提,还有人侮辱我是酒囊饭袋的无用之人。”
“什么?还有人侮辱你!”军臣单于勃然作色道:“传我命令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许侮辱他!”
卫右渠自然对匈奴单于感恩戴德,脑海中自动忽略匈奴单于高举轻放忽略追究侮辱犯的行为,一门心思想着为匈奴出谋划策,丝毫没察觉到匈奴贵族的耻笑和鄙夷。
赵涉静静聆听着,没听多久心中感到毛骨悚然。
卫右渠此人学识不凡,见识更不凡,曾在大汉京师长安城逗留数个月之久,熟悉大汉的风土人文环境,甚至见识过大汉最精锐的骑兵装备,他所了解的东西甚至要多余赵涉,毕竟赵涉离开大汉帝国数年之久,对汉家的了解非常之少,往日来往密信飞鸽传书尽量说正事,哪有闲工夫扯民间的具体变化。
如果要问什么样的敌人最可怕。
排在第一的必然是了解你,知识丰富的敌人最为可怕,匈奴是典型的草原游牧文明,本身具有的风俗习性以及时代对眼光的巨大限制,导致匈奴人完全不是汉军精锐黑甲骑兵们的对手,正面对冲必然会是匈奴人大败亏输。
这场失败让匈奴人意识到双方的差距,但是匈奴人苦于缺乏技术,只能看着汉军的黑甲骑兵来回驰骋干瞪眼,但卫右渠的出现大不一样,卫氏朝鲜并不是毫无文化的土著游牧民,开国君主卫满本人就是个汉将,在归顺大汉帝国成为藩王后,陆陆续续从汉地学会不少技术。
虽说汉人不会教给卫氏朝鲜非常要紧的技术,可是哪怕只是最简单的冶炼工艺,只能铸造较为粗糙的铁制工具,传承几十年两三代人展完善,卫氏朝鲜的冶炼技术也有提升,他们那点技术提升放在汉地不值一提,更不用和平阳侯府的炼钢术提了,但是放在刚脱离茹毛饮血生活没几百年的匈奴,这就是神技。
不管真心信任,还是单纯的利用。
军臣单于把卫右渠提到身旁作心腹谋臣,中行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地位被一个毛没长齐的臭小子替代,赵涉表面上两耳不闻窗外事摆出漠不关心的架势,心里也在暗暗的咬牙着急。
两个人唱对台戏还好办,冒出个第三人就变的错中复杂,尤其是卫右渠有着很敏感的身份,他早晚要回去做卫氏朝鲜王,按照匈奴的逻辑他是个不值得信任的外人,就像没娶亲之前的赵涉是相同的,赵涉娶老婆又怀孕,匈奴人就真心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因为他要扎根在大草原上不走了。
卫右渠会扎根在大草原不走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此,不管他现在多得宠,没有哪个匈奴贵族卫右渠当盘菜看。
卫右渠并不知道,他依然尽心竭力的报答大单于提携之恩,向北前进的路上就琢磨出一套全新的马上工具,献宝似得送上两样礼物:“大单于请看!这就是在下制作的简易马镫和马鞍。”
“你说过的两样东西,的确出现在汉军的黑甲骑兵上,它就是马镫和马鞍?”
“正是!汉军普通骑兵应该也会陆续列装,汉人就依靠这两样东西保持骑兵高速移动中的平衡,大单于千万别小看两物的作用。”卫右渠滔滔不绝的介绍着,不出意料皮套索制成的马镫,马鞍是牛皮和木头制作,毡布包裹的四不像马具。
赵涉很想嘲讽不标准的制作,张张嘴想了会儿还是没有说话,匈奴人的进步似乎成必然,他需要做的是把消息送给远方的合作者,提醒他今早做应对准备。
与此同时,相隔几百里外。
漠南草原某处湖泊旁,庞大的马群在湖水旁饮水吃草尽情放松负担,早在三天前,羽林骑一万五千人,重骑兵八千人拔营北上深入漠南大草原,原定十天的休整期被缩短到七天,每个人携带三匹马以日行两百里的速度追赶。
今天是三天追击后的短暂休整,再往前三百里外就是左贤王庭的所在地,左贤王的位置大概在正北一百五十里附近,距离自己的老巢还有一天半的路程,左贤王部是以正常速度撤退,没有携带老弱妇孺,若不是在口外的大营休整几天耽误时间,说不定此刻就在左贤王庭里避暑。
曹时躺在山坡上晒太阳,看了会儿日头忽然抬起头:“召孟的斥候军召孟还没回来?遇到敌情了?”(未完待续)
ps:直搞黄龙不合适,应该是直捣王庭更合适,但是标题没法改,只好将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