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看到已经卸甲了的吕武浑身上下没半点伤,露出了比梁兴更兴奋的表情,情不自禁地说:“此后,阴氏大兴!”
已经卸甲完毕的吕武让青和凌退下,抓紧时间正在换内衣,他再次听到了“阴氏”这个名称,觉得改封地名字的事情要抓紧了。
至于为什么不洗个澡这种事情……
没听见韩起说,国君在召唤吗?
吕武换好了内衣再穿上符合这个年代的皮甲,走出军帐却看到韩起又来了。
“武,随我来。”韩起脸色有些不对劲,边走边低声抱怨道:“就实而言罢了!明,甚是多事。”
这是他之前讲的话被家臣告诉韩厥,然后被韩厥训了?
他们来到韩厥的大帐,刚要进去迎面走出来一群人。
韩厥穿戴戎装,看到吕武的时候很少有的笑了笑,又招了招手。
后面的智罃却是抢先开口,问道:“如何?”
吕武被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压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此番,你不可登台。”韩厥没理会智罃,一边走,一边说道:“余事,皆由本将担待。”
智罃“呵呵”了两声,说道:“本佐,亦然。”
吕武大概知道什么情况。
风头已经出够了,是时候展现懂事尊礼的一面。
会盟台还真不是谁都能上去,身份地位不够,上去徒添一帮贵族酸之外,还破坏了现在很重视的“礼”。
韩厥不知道国君是不是任性,却不允许吕武被那么毁了。
而智罃有出于看好吕武的爱护,更多是不允许晋国被列国看成不尊礼的国家。
晋国高举“礼”的旗帜崛起,又是奉行“尊王攘夷”的国策,得到了列国的尊敬以及爱戴。
当然,其实还是晋国本身够奋拼搏,不是光凭讲“礼”成为霸主国。
作为中原霸主国,晋国应该去守护以及保证旧有“社会规则”的运作,一旦有谁想要破坏规则都要立刻打死,不能去当那个破坏者。
姬寿曼这个国君想到一出干一出,不是年轻的关系,就是本身就不安分,几位卿是绝对不会允许他胡来的。
会盟台那边已经有鼓乐之声。
代表秦君要么已经登台,要么是在登台的过程中。
战车前行,只是吕武跟在韩厥和智罃的身后。
他们带的随身武士不多,合起来也就百来人。
老吕家的士兵则是已经归入本阵。
会盟台之下,东面站着晋国的甲士,西面则是站着秦国的甲士,他们挺直了腰杆,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吕武到阶梯旁边就站定,不再踏梯而上。
他看了一眼像是秦国大将的那人一眼,现对方好奇地盯着自己看,想了想行了一礼。
这位秦人还了一礼,嘴唇动了动,却是没将话说出来。
韩厥和智罃迈步登梯上了会盟台。
现在,会盟台不但有了鼓乐之声,甲士散落进行站岗,并且插了不少的旗帜。
代表晋侯和秦伯的旌旗,立在了会盟平台的东面和西面,迎风招展着。
要是以后世的称呼,两位国君的旗帜其实是一种大纛。
也就是除了下垂的布料三角旗之外,还有动物的尾巴、翎羽等等东西作为装饰品。
站在会盟台下方,听不到上面的交谈声,倒是时不时能有大笑声被传了下来。
吕武正在想着事,听到脚步声就转身向后看去。
只见胥童提着自己的裙摆,边跑边向吕武招手。
吕武并不知道胥童是谁,只是静静地看着。
“阴武子?”胥童离得近了,急切地说:“君上召唤,请随我来罢。”
吕武纳闷太监怎么能有胡子,却不知道胥童只是国君宠姬的兄弟,并不是太监。
他行礼说道:“君上有招,臣不敢不至。此为大典,臣年幼,不甚知礼,恐坏国家大事。待君上会盟罢,必以大礼参拜,以致歉意。”
胥童刚才在上面,可是亲眼看到韩厥先出来反对,随后智罃也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智罃还劝谏了国君,说不能毁了晋国的猛士。
胥童见国君难堪,才私自跑下来要将吕武带上去。
他阴着脸,问:“可是要抗命?”
“不敢!”吕武嘴巴里说着不敢,态度却很明确,道:“此为大礼议,小臣战战兢兢,不敢失礼。”
胥童露出了威胁的表情,说道:“不尊君上之命,便为抗命!”
吕武盯着胥童看,能从穿着打扮看出不是贵族,手握向了剑柄,冷笑道:“汝何人,不持节而下令?便是假传君命,意图破坏大典!”
胥童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吕武会这么难对付,吓竟然吓不了。他看到吕武手握剑柄,想到吕武之前在战场的表现,小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软化了下去,刚要开口,秦人将领说话了。
“小小嬖人,竟如此欺凌国之猛士?”他没有任何掩饰地露出了鄙视的表情,对吕武问道:“可要代劳,诛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