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为了什么?”
王熙凤语气也不好了。好小子,坏我的好事,我没同你生气你倒先拉下脸来了!
“那凤姐姐你可知道,在你眼里不过顺带赚个几千两银子的小事,对别人来说,却是攸关终身的大事!姐姐又可曾知道,今日姐姐这封信一旦送出去,顷刻间便会葬送两条人命!”
王熙凤疾言厉色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莫不是疯了?”
平儿也立马道:“宝二爷,那张家不过是想与守备家退亲而已,哪里就到了牵扯性命的大事上来了?”
贾宝玉冷哼一声道:“那张家贪慕虚荣,背信弃义,为了巴结知府,便要将女儿改嫁给知府的混账小舅子。凤姐姐是女人难道不知,一个女子一旦嫁错了人,便是一辈子的大事吗?
那张家的女儿若是节烈一些,情知难违父母之命,又不愿从命,怕是只得一根麻绳了结此生!”
王熙凤变色道:“这些你从何得知,不过是你的猜测罢了。难道知府家还比不得守备家了?这件事分明是那守备家顽固不化,百般阻扰,执意不肯退亲,张家无计可施这才托人到京中求关系。”
贾宝玉心中冷笑,不管王熙凤是当真不知道内情还是佯装不知道,反正贾宝玉是知道,王熙凤这封信送出去,守备家慑于节度使云光的威势只得退亲。之后张家女儿金哥闻知,确实是一根麻绳吊死了!
更离奇的是,那守备公子也是个痴情的,为了追随金哥,也投河而亡......
当然贾宝玉并不是为了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在这里小题大做,而是,这件事一旦生,王熙凤手上便算是沾上了两条人命了!且不说,王熙凤的胆子一旦大起来之后,以后还会干些什么事,这才是他阻拦王熙凤的原因。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凤姐姐是个尊贵人,何苦为了那不相关的人和事,污了自己的名声,损了自己的阴德?
舅舅如今贵为朝廷一品武官(从),深得当今信重,代天巡狩、坐镇边关,将来登殿入阁,位列三公也未可知。届时,王家将会何等荣耀?若是舅舅此时知道凤姐姐为了区区几千两银子就包揽这些事,怕是也会心生不悦的。”
“你这是威胁我?”王熙凤不可置信的道。
贾宝玉没说话。他朝着窗户外面望了望,有些好奇,自己和王熙凤在这屋里争论,怎么也没个丫鬟进来打岔呢......
平儿看两人已经针锋相对了,连忙拉扯了一下王熙凤的衣服。
“奶奶......!”
王熙凤阴着脸,直勾勾的看着贾宝玉,只是贾宝玉不为所动。
见状,王熙凤只得泄气道:“那依宝兄弟的说法,姐姐我该怎么做?如今我银子也收了,总不能不替人家办事吧?”
王熙凤从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见无法说服贾宝玉,只得妥协另寻他计。
“长安州的事,与我们无关,把银子退还张家便了。只是那静虚老尼,生性贪婪,六根不净,受我家多年供奉,却不说为我家多积阴德,反而搬弄是非,这样的人,必须撵出由我贾家供奉的庙号道观!”
王熙凤脸上浮现肉疼之色,三千两白花花的银子,要叫她乖乖交出来,她哪里能甘心?而且,贾宝玉先前说的那些事,只是猜测,世上谁不惜命,如何轻易就能寻死去?
也不知道这宝玉吃错了什么药,竟这么固执起来。
怪只怪自己行事还是不够周密,把信落入他的手中,今日若是不依他,别说告诉王子腾了,就是告诉家里随便哪个长辈,自己都够呛。
这个小毛头......
“好吧,我都依你,一切都按你说的做,如今你可以把信交给我了吧?”王熙凤心灰灰的道。
贾宝玉笑回:“之前不是已经和二嫂子说了,信我已经烧了,就连灰也倒在了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嫂子怎么不信?”
王熙凤:“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