脍炙酒舍。
只见一群贵族子弟围聚在一张长桌旁,个个是睁着大眼睛,盯着桌上的那几个摇摇晃晃的小木偶。
“这不倒翁可真是神奇,怎么都不倒。”
“是呀!不知其中有何玄妙?”
“不管其中有何玄妙,但肯定不是妖法所至。”
“亏我们当初还以为这是什么妖法,如今想来也真是可笑。”
“更可笑的是,竟还有人被不倒翁给撞晕过去。”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侧头看向边上一个皮肤黝黑的小子。
只见那小子正独自一人坐在一旁喝着闷酒,见大家看来,他不禁恼羞成怒道:“你们等着看好了,总有一日,我一定会让那周先生知晓我的手段。”
这小子正是上回被不倒翁砸晕的姜季武。
如今市面上出现一些不倒翁的小木偶,更是令他难堪,他宁可这是妖法,那也不算丢人啊。
“哈哈!”
大家闻言,纷纷大笑起来。
“你们...哼...!”
姜季武拍案而起,气冲冲地离了酒舍。
他前脚刚走,又见一个白面小子兴冲冲跑了进来,激动道:“你们听说了没,大梁并没有咱们的城池,而且还答应将那胥靡送还给咱们。”
“什么?这...这是真的吗?”
“真的!真的!”
“这怎么可能,之前咱们以五百金去交换,他们都不愿意交换,如今咱们拿一座城去交换,他们不但将那胥靡给送还回来,还不要咱们的城池。”
......
郑公主府。
扑通!扑通!
姬舒趴在矮桌上,伸着她那如削葱根的玉指,拨动着眼前的不倒翁,却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公主!”
那傅姆入得堂内。
姬舒坐起身来,慵懒地问道:“什么事?”
傅姆道:“刚刚传来消息,魏王不但没有要咱们的左氏城,还派人将那胥靡送了回来。”
姬舒轻皱柳眉,问道:“为何?”
那老妇回答道:“据说魏王是被咱们君上的诚意给感动了。”
姬舒沉吟少许,笑道:“绝非如此简单,定是那周......!”
话说至此,她又顿了下,那绝色的脸庞上透着一股郁闷之色,这或许是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她宁可那周先生是一个骗子。
......
当这消息传到濮阳时,绝大部分人是大跌眼镜啊!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啊!
硬塞一块肥肉到饿狼的嘴里,还能给吐回来。
这...!
是疯子遇到了傻子吗?
真是不可思议啊!
卫侯虽没有非常震惊,毕竟他是知道其中缘由,他就是在赌,但他也着实是长长松得一口气,突然现坐在右下方的殷顺且也悄悄松得一口气,眼中不禁闪过一抹笑意,旋即又面露感激之色,行以揖礼:“这真是多亏卿之良策,才令寡人化险为夷。”
“不敢,不敢,臣受不起。”殷顺且赶紧回得一礼,随后又道:“其实...其实此非臣之策。”
“是吗?”
卫侯惊诧地看着殷顺且。
殷顺且点点头道:“此策乃是下湾村周先生所出。”
“周先生?”
卫侯问道:“不知是哪个周先生?”
殷顺且立刻将周先生的来历,以及最近生的一切告知卫侯。
“真是想不到我濮阳还有这等奇人。”卫侯听得不禁是啧啧称奇,又向殷顺且问道:“为何之前卿没有提及此人?”
殷顺且面露惭愧之色,道:“毕竟不是周先生主动向臣献策,臣怕连累到他,故而没有提及。”
“原来如此,寡人能拥有卿这般君子之臣,真是寡人之福啊!”卫侯笑着点点头,又道:“不知卿可愿为寡人引荐此人?”
殷顺且立刻道:“臣也正有此意。”
......
下湾村。
“一片两片三四片。”
只见十余个孩子坐在草地上,齐声朗诵道。
而姬定则是在他们面前来回踱步着,只听他又朗声道:“两片三片四五片。”
一派良师风范。
而小莺、法克、莽则是静静地站在一旁,除此之外,今日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正是那殷顺且。
法克瞄了眼一旁静静等待地殷顺且,不禁有些暗自得意,堂堂上大夫,在我家先生面前,可也得规规矩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