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过要查这一年的收支情况?”当宋忠宋管家接到刘过派人来传的话,一下子就惊呆了。
这不能怪宋管家大惊小怪,自从刘过成为刘家名义上的主人后,他不是在后宅教一帮美少女读书识字、就是看她们跳艳舞,最近更是展到去青楼嫖妓、留宿青楼的地步,从未表现出对家里事务感兴趣的样子。
对此,宋管家并不觉得奇怪,难道还能奢望一个一无所有的家仆,在骤然得到一笔不菲的财产后搞投资经营不成,自然是要好好挥霍享福了,宋管家还巴不得刘过如此呢,但是这家伙现在忽然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竟然管起事来了,由不得他不震惊,要知道,这半年来趁着工作便利,他可没少劳好处。
但是震惊归震惊,刘过吩咐下来,他这个管家不可能不有所表示,至少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宋管家手中端着一碗飘着油花的福建团茶,喝了一口,正计划着如何应付,他的老伙计,账房先生史怀松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老史,你也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这么要紧,看把你急的。”宋管家尽管心中着急,但是表面上还是要假装镇定的。
“听说刘安那个小王八蛋要查账。”史怀松怒气冲冲地道,“他也不想想,他能有今天的地位,是谁的功劳。”
“是谁的功劳?”宋管家脸色一沉,严肃地道:“老史,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刘过是大郎临终前替老太公做主受的的养子,是刘家名正言顺的嗣子,我们只是遵从大郎遗命,并没有做其他的事情。并且,老史啊,刘过已经是我们的东家,不是家仆刘安,以后对他称呼要尊重一些。”
“这个……”史怀松没想到宋忠会说出这一番话来,不禁愣了一下,随即醒悟:他们伪造刘洵的遗命立刘过为刘家家主,这事是犯法的事,传出去不禁刘家的家产要充公,他们这些人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史怀松叹了口气,走过来在宋忠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满脸郁闷地道:“不是你说,那小子……二郎贪\淫好色,一天就知道和一帮女人厮混,诸事都不上心,让我不用担心的吗?现在他怎么忽然查起账来了?你可想清楚了,那些事情,做主的可是你,拿好处最多的也是你,我最多只能算是从犯。”
宋管家不悦道:“慌什么,他不就是想要了解一下一年的收支情况吗,那就把一年的收支情况给他不就行了,以你老史的本事,在账簿上做点手脚,让他看不出来还不简单吗?”
“可是最近那几笔做的太过明显,我怕他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所以特意查我们,虽然账面上我已经做好了,但是假的就是假的,万一他专门查,难保不被他现点儿什么。”
宋管家沉吟片刻,缓缓道:“那么,有没有办法让他注意不到这几笔账目呢?”
史怀松眼睛一亮,“你是说……”
“分散他的注意力。”宋管家呷了一口茶,不急不忙地说,“我想,你会有办法的。”
刘家的这次年终工作汇报会议定在二进的一个会议室里面举行,刘过觉得这个地方看着有些面熟,想了想才记起这就是他第一次来刘家,宋管家带他进的那间会议室,就是在这里,他一飞冲天,从一个家仆忽然变成这一家子的主人的。
与会的人员,除了刘过、宋管家、账房史怀松外,还有五名管事,其中有三名管事竟然还是刘过当上刘家主人后第一次见面,所以会议正式开始前,少不得他们还要做下自我介绍,谁叫刘过失忆了至今也没恢复、不认识他们呢。
平时不跟刘过打交道还好,现在面对着刘过汇报工作,这些刘家的管事都觉得有些不舒服:当初一个小小的家仆,今天竟然高高在上的坐在上面,而当初高高在上的管事,竟然面对着这个昔日的下属,只能乖乖地站在下面。
今日会议的主题是一年来的收支情况,所以会议开始后先是账房先生史怀松做汇报,他捧起一本厚厚的账册,抑扬顿挫地念道:“某年某月某日,购买绸缎多少多少匹,花费多多少钱;某年某月某日采买鸡鸭鱼各多少,花费若干钱,……。”
刘过见他那本账簿至少有半尺厚,而在史怀松面前的桌子上同样的账簿还有三大摞,等他把这些账簿念完,怕都要两三天时间,更不要说其他人眼前也各有账簿,刘过不耐烦道:“就没有汇总的数据吗,比如说一月份各项支出是多少,各项收入是多少,二月份又是多少,以此类推,最后汇总得出今年一年的收支情况?”
史怀松惊讶道:“二郎说的这种记账方式,我从未听过,我们以往的账目,都是这样记的。”
刘过用询问的脸色看了宋忠一眼,问道:“宋叔,是这样吗?”
宋忠点了点头道:“二郎说的记账方式,我们确实从未听过。”
“那么,每个月收支的总数,总会有的吧?”
“这个……”宋忠有些尴尬道:“以前是有的,但是自从大郎当家之后对每年的收支不是很在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不统计了。账簿上只记具体的进出项目,也只是为了过后万一出问题了对账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