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霏道:“我前面已经说过,到如今,新党旧党之争,已经不仅仅是政见之争,而是权力之争,意气之争,凡是新党肯定的东西,旧党必然反对,凡是新党贬低的人,旧党必然推崇。而现在控制朝堂,掌握舆论的正是旧党。”
刘过道:“这的确是个快速扬名的方法,但是要新党的重要人物配合才行。”
王雨霏道:“这个不用刘兄担心,如今新党中有名望的人,大部分都是我爷爷当年的门生故旧,念着往日的一点儿香火情,让他们帮这点小忙应该还是可以的。况且此事若成,对他们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这方法虽然不错,只是如此一来,他必然要卷进新党旧党之争当中,而且是马上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刘过细细估量着利弊得失,有些犹豫,王雨霏道:“难道刘兄愿意一辈子寂寂无名?”
刘过只是不愿意当官,但是并不希望默默无闻地过一辈子,他还幻想着过过当大思想家的瘾呢,自然有这么一条捷径,哪里又舍得放弃?
“这新党旧党之争的威力未必及得上台风,况且我比这时代的人多了九百多年的见识,虽然具体细节不知道,但是接下来新旧党之争的大体走向还是了解的,只要趋利避害,便不至于吃太大的亏。”想到这里,刘过已经做出了决定,他站起身来,慎重其事地给王雨霏做了一个长揖,道:“那就拜托王小娘子了。”
王雨霏坦然接受了刘过的这一大礼。刘过重新坐回蒲团,就具体细节和王雨霏商议。此时明月当空,万籁俱静,只闻棋子轻轻敲击棋盘声,以及两人低声温语商议的声音。
等所有事宜都商议妥当,已经快到子时了,刘过站起来,对王雨霏拱了拱手道:“夜已经深了,就不叨扰王小娘子休息了,刘某告辞。”
刘过说完转身就往门外走,王雨霏似乎没料到刘过走的这么急,有点儿措手不及,稍一迟疑,正要开口叫住他时,刘过已经停住脚步,转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王小娘子,你穿女装的样子,很漂亮。”
王雨霏一愣,只见刘过又转过身往外走去,走了两步,再次停下来,回过头问:“王小娘子,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的?”王雨霏愣愣地道:“说什么?”
“正事谈完了,自然要谈点儿私事。”刘过理所当然道。
“什么私事?”王小娘子似乎这一刻脑筋有点儿不够用,再也不是刚才意气风、智珠在握的女诸葛了。
刘过盯着王雨霏的眼睛,很认真地道:“我一直觉得你喜欢我,对不对?”
“我……”王雨霏觉得一颗心仿佛都要从胸膛里面跳出来,但是那句话就是说不出来。
“哎!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刘过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摇了摇头,似乎又要往外走,王雨霏心中一急,脱口而出道:“不是!”
刘过回头道:“不是什么?”
王雨霏低着头,粉脸通红,用细若蚊丝的声音说:“不是自作多情。从那晚在秦淮河的船上,你对我说了那些话,接下来还……还……我心里就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了。”
刘过像一个奖励小学生回答问题正确的老师似的,点了点头说:“这才对嘛,喜欢你就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