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肇急匆匆地赶到刘过的行辕,行辕门卫一看到他就道:“刘使者在里面恭候王知州多时了。”
王肇点了点头,也顾不上跟他废话,径直进行辕去见刘过,路上遇到他儿子,王亶诧异道:“爹爹,你怎么来了?”
王肇瞥了儿子一眼,问道:“你老师呢?”
“老师要我今晚把《大学》背熟,我一直都在房中读书,并未见到老师,想必这个时候他已经睡了吧。”
王肇问道:“你不觉得今天你老师有点儿反常吗?”
王亶低头想了想,点头道:“是觉得有点儿奇怪。爹爹,是不是生了什么事?”
王肇不耐烦道:“回你房中背你的书去。”就急匆匆地进了后宅。
王亶本来想提醒父亲进别人家后宅是不礼貌的行为,况且又是晚上,但是一抬头,王肇已经走出了老远,也就放弃了。
刘过的这座行辕是借用的驿馆,所以规模不大,王肇经过一个穿堂,又过了一个月亮门,就到了所谓的内宅,一进门就见刘过直端端地躺在床上,旁边站着一个俏婢,正在拿着一把扇子给刘过扇风。
刘过道:“王知州,你可是我的恩人啊,要是没有你,我刘过这条命今天就交代到澶州了!”
刘过说着就要挣扎起来给王肇行礼,王肇微微一怔,他哪敢让刘过行礼,忙道:“刘使者切莫动身,要是牵动了身上的伤,下官罪过不小。”菁儿也连忙按住刘过肩膀道:“阿郎小心,你身上还有伤呢。”
刘过试着动了动身子,似乎是牵动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只好放弃起身的打算,给王肇道:“我刘过这条命,是你王知州救回来的。”
王肇忙道:“那些都是下官应该做的,刘使者不用放在心上,再者说了,刘使者在下官管辖的地界上遇刺,下官难逃其咎,刘使者不怪罪下官保护不周,下官就感恩戴德了。”说着就要给刘过行礼,刘过连忙虚扶一把道:“王知州折煞小子了。王知州快快请起。”
王肇明明急的心急火燎,却不能不和刘过说这些场面上的话,顺势也就站了起来,刚要开口,刘过又道:“现在看到王知州康健,我就放心了,对了,当时王知州是如何逃过那些刺客的追杀的?”
“说来惭愧,当时下官的护卫拱卫着下官,见那些刺客赶着老百姓蜂拥而来,就立刻避到街边的一个角落里,虽然接下来侍卫和刺客免不了一场血战,不过却未生侍卫被冲散的情况。”
刘过点了点头,心道看来应付这种场面,东京来的禁军还是没有地方上的这些兵卒有经验。
王肇害怕刘过还说什么话打岔,连忙道:“刘使者可知,此刻正有一队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在查抄邓朝?”
刘过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正要派人去通知王知州,本官查出邓朝勾结一伙居心不良的漕帮成员,装扮成灾民哄抢进入澶州的外地粮船,阻止外地粮食进入灾区,而且邓朝还涉及到利用手中掌握的势力,哄抬澶州粮价,又利用黑市秘密高价出售粮价赚取高额利润,京中来的皇城司下三指挥蒋彪已经带人去查抄了,希望能将他缉拿归案。”
王肇愕然道:“蒋彪是奉刘使者之命查抄邓朝的?”
“蒋指挥乃是皇城司的人,和我没有隶属关系,算不上奉命,只能说我们是互相合作。”刘过纠正道。
“敢问一下,您不是都河使者吗,怎么会……”王肇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哦,我忘记给王知州说了,除了都河使者的身份外,刘某还奉旨调查临河县多起粮船被哄抢一案。”刘过说着吩咐菁儿去把太皇太后的圣旨拿来,给王肇查看。
王肇见那圣旨确实是货真价实,不禁面如死灰。
刘过见王肇捧着圣旨半晌不说话,叫醒他道:“王知州可有什么事吗?”
“哦。”王肇回过神来,连忙道:“没事没事,我就是惊讶,没想到邓朝表面上是一个乐善好施、急公好义的大善人,背地里却还干出这种勾当,像这种表里不一、包藏祸心的奸邪之徒,就应该明正典刑,从重处罚。”
刘过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除了这件事外,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王知州,这邓朝在澶州经营多年,树大根深,想要将他连根拔起,怕只凭皇城司的人和护卫我的几百名禁军力有不逮,所以还需要王知州帮忙则个。”
王肇失魂落魄地说:“好说好说,这个是下官应该的。”
刘过忽然想起一事道:“请问王知州,那些刺杀我们的人,可追查到下落了?”
王肇一个激灵,连忙道:“下官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
刘过点了点头,缓缓道:“那么就劳烦王知州现在就派人去协助皇城司的人和禁军查抄邓朝在澶州的店铺、作坊,以及分布在各地的田产、别庄,并且加强巡逻,防止有邓朝的亲信趁机闹事。”
“好,下官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