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道乙一身道袍,将手中的拂尘将肩膀上一搭,道:“孙子有云:兵着,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扰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吕师囊过去虽然富有,却未曾读过书,他听包道乙满口的之乎者也,不耐烦的叫道:“军师,俺们读书少,什么孙子儿子没听说过,你就说白些,这里面有什么诡计?”
“请君入瓮之计。”包道乙道:“祝彪病了?迟不病,早不病,刚刚进驻浦口,怎么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偏偏病了呢——”吕师囊正要插嘴,包道乙将手一挥,他知道吕师囊要说什么,止住他接着道:“就算他真病了,也应该严密的封锁消息才是啊。”包道乙向方腊打了个稽道:“陛下,微臣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还望陛下恕罪。”
方腊豪爽的道:“都是自家兄弟,什么恕罪不恕罪的,军师有话就直说。”
包道乙抿了抿嘴,犹豫了片刻道:“如果陛下您现在病了,而且是重病,您会让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吗?还让那伙屈膝投降的梁山草寇知道吗?”
方腊听了包道乙的话,对吕师囊道:“吕兄弟,我觉得军师说的有道理,你说呢?”
吕师囊这时也不仅安定了下来,恭恭敬敬的问包道乙道:“军师觉得梁山草寇会如何下诡计呢?”
包道乙道:“梁山草寇向外透露王伦那厮病了,在下以为,他们除了想让咱们知道外,还想让另一个人知道。”
“谁?他还想让谁知道?”方腊和吕师囊一起问道。
“朝廷。”包道乙满脸识破对方用意的得意表情答道。
“朝廷?为什么要让朝廷知道呢?”吕师囊不解的问道。
包道乙道:“吕将军,贫道早就说过,朝廷让梁山军来攻打咱们的用意是以贼治贼,以窛灭寇,难道祝彪那厮和他手下的军师们会不知道吗?他向咱们透露他病了消息,就是想让咱们贸然去攻,他们好击败咱们,这样,他对朝廷就可以有个交代,所以,贫道料定,我军攻打金陵,祝彪那厮极有可能按兵不动。”
方腊和吕师囊听了包道乙这话,两人互望了一眼,二人满脸的半信半疑表情。方腊道:“那依军师思虑,祝彪那厮这话让朝廷知道的用意,不过是给自己找个按兵不动的借口了?”
包道乙坚定的点了点头:“正是。”
吕师囊不信包道乙真能料事如神,不服气的道:“如何能够检验军师的话?如果军师料错了,那又该如何?”
包道乙微微一笑道:“自古兵无常形,水无常势,贫道又不是神仙,哪能确保万无一失呢?”吕师囊听到这里,淡淡的一笑,这一笑,分明就是在嘲笑包道乙不敢和自己打赌,不敢下军令状。但是接着听包道乙道:“不过,贫道又一小计,一可以检验贫道的话说得对也不对,也可以确保我军日后在攻打金陵时,梁山草寇按兵不动,不会从中作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