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观沒有遭到人为的破坏,但是斗转星移的风霜侵袭还是令清水观破败了许多,院落周围长满了杂草,院子里堆积着大量山风卷带而來的落叶。
回到清水观之后,左登峰立刻开始打扫卫生,修葺道观屋顶碎掉的瓦片,重新贴糊窗纸,填平了东厢北屋的坑洞,傍晚时分,清水观变的整洁明亮。
他一路上购买了诸多生活器皿和被褥等物,将这些东西摆放好之后,左登峰离开了清水观。
巫心语的坟头长满了杂草,左登峰并沒有像往常一样拔除坟前的杂草,他做了一个疯狂的举动,徒手挖开了巫心语的坟墓。
见到那具黑棺的时候,左登峰并沒有感觉到恐怖,他只感觉到了亲切,因为这里面是他最爱的女人,不过左登峰沒有勇气打开棺材,而是将整具棺木扛回了清水观。
他此时已经不再是当年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数百斤的棺木对他來说不算什么,令他感觉万分欣慰的是,在扛着棺木的时候他闻到了他熟悉的气息,那是巫心语的气息,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令他感觉无比悲伤的是棺木的确沒有被打开过,但是明显的轻了。
回到清水观,左登峰将巫心语的棺木放到了炕间的北侧,那是她生前睡觉时躺卧的地方,十三见左登峰带回了巫心语的棺木并沒有表现出惊讶,猫科动物几乎沒有嗅觉记忆,却是它们有着很强烈的视觉记忆,因此十三虽然不知道左登峰为什么要这样做,却知道这具棺材里躺的是那个曾经救过它xìng命的女人。
“喵~”十三直待左登峰安放好棺椁之后方才低叫出声,声音中有哀伤也有疑惑。
“这才是真的,你之前见到的那个是假的。”左登峰拍了拍十三的脑袋,他此刻沒有过分的悲伤,有的只是忐忑,六只yīn属地支的内丹已得其二,两枚内丹一旦接触就自动融合,这一神异的现象令左登峰确信六yīnyīn不死之说不是空穴來风,但是棺材的确轻了,这令他很担心。
安顿好巫心语的棺木,左登峰开始做饭,他离家rì久,早已经学会了做饭,年三十照例应该吃饺子,左登峰就包的饺子,吃饭的时候照例是两副碗筷,爱人的棺木就在身边,这让他感觉很踏实,睡觉的时候触手可及,这也让他感觉到情有所寄,事实上他所做的这些无非是要告诉自己,巫心语并未走远,她还在他的身边。
躺在熟悉的炕上,左登峰看到了北侧墙壁上的几个极为细微的指甲痕迹,那是第一次与巫心语行房时巫心语紧张之下抓出來的,这几个指痕令左登峰回忆起了曾经的旖旎,男女敦伦乃乾坤正理,巫心语死后的这几年他也并不是沒有想法,每次有想法都会感觉气闷烦躁,但是他时刻提醒自己,巫心语并非置自己难受而不顾,而是她已经无法为自己的男人排解压力了,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了。
大年初一,左登峰早早的起來了,起來之后他呆坐了半晌,他想起了银冠当rì所说的话,银冠曾预言失去了巫心语他将步入邪途难过而立,而今步入邪途已然验证,倘若银冠观人不差,那他只剩下了两年的时间,也就是说只有在两年之内救活巫心语才有可能扭转他的命运。
起身之后,左登峰想要去圣经山拜会银冠,但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不要去打扰,一來银冠不能说太多,真正可以相面算命的人是不会轻易泄露天机的,因为那会折损自身的福禄甚至耗损自身的寿命,左登峰不想为难银冠,此外今天是大年初一,按照这里的规矩,丧妻和寡居的男女是不祥之人,连拜年的资格都沒有。
穿戴整齐,左登峰开始清扫院落,这是他的家,打扫卫生是他该做的,rì出之后,左登峰带着十三离开了清水观,他既然敢把巫心语的棺木带回來,就有把握保护它,他要从清水观周围布置阵法,将清水观自众人的视线中抹去。
左登峰目前的阵法修为虽然尚未大成,却已经远超金针,他自信自己的阵法沒人可以破解,他布的是三环相连的土木阵法,阵法保护的范围有三里左右,第一环为隐形的yīn窥阵,外人看不到清水观,即便靠近也会不由自主的绕开,第二环为杀阵,沒有度过天劫的人只要进入这个区域就会七窍流血,最后一环为加重清水观yīn气的聚yīn阵,亡魂不喜欢阳气,如果巫心语真有亡魂的话。
这处阵法沒有入阵的阵符,阵眼为一块滴有他和十三鲜血的松木,被左登峰放在了巫心语的棺木旁边,如此一來这处阵法就只有他和十三可以不受影响zì yóu出入。
随后几天,左登峰一直在忙碌,此时是冬天,适合伐木,左登峰趁机砍伐了大量的松木,截断劈开堆积在了西厢,随后去县城带回了大量的粮食和家具器皿,他现在已经不缺钱财,买的都是上好的家具,他要为巫心语复活做准备,既然是家就得有家的样子。
正月初七,左登峰离开了清水观,这段时间他往清水观搬运了大量的东西,但是他临走时只带走了西厢门口的一块灰砖,那是他第一次与巫心语交谈的时候巫心语写字的灰砖,巫心语当时写了三句话,下面两行字迹已然无法辨认,只有灰砖上‘巫心语’三个字还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