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景皇宫里,因皇贵妃被神医诊出中毒,广德皇帝雷霆震怒,当其冲的,便是不能诊出皇贵妃病情的太医。
三名太医被拖下去审问,他们心中皆知恐怕自己是有去无回了,脸色煞白,瘫软在地。温太医被拖起时,猛地回过神来大声道:“陛下,陛下,皇贵妃娘娘的病与惠妃娘娘病情相似之处甚多,着实非臣等三人之错啊!”
东聿衡闻言,怒极反笑。摆手依旧让人将他们拉了下去。
沈宁得知自己被人下毒,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悲伤。她知道自己可能会有这么一天,可为何偏偏……是她的孩子!
“聿衡,如果与太医们无关,就饶了他们罢,医术不精也不必致死……”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闭了闭眼,无力地说道。
“朕知道,”东聿衡怜惜地亲亲她的额,“无尘已去研究解毒之法,你定会很快康复。你且好生歇息,睡一觉起来,什么事儿都没了。”
沈宁虚弱地点了点头,东聿衡抱起她,让琉璃等婢换上干净的床具,自己为她换了干净的衣裳才抱她回床上躺好。
“找到真凶就罢了,你不要滥杀无辜。”在他临走前,沈宁撑着沉重的眼皮,轻轻说道。
“朕都依你。”东聿衡轻柔地应允。
待她缓缓睡去,皇帝出了春禧宫,已是满脸肃杀之气。
皇贵妃的宫中被拖出三名太医进了内务府,花婕妤被打十大板,如今还在昭华宫受审。后宫上下一时不知风云变幻,人心惶惶。
紧接着,一批膳房厨子奴婢被抓,花弄影宫人被抓,春禧宫宫仆被撤下。
不知从何处传出了消息,原来是皇贵妃中毒,帝王震怒。
顿时风声鹤唳。
东明晟为示清白待在春禧宫里并不踏出一步,脸色却十分难看。魏会见状悄悄安抚道:“殿下莫急,奴才为以防万一,已让人将毒藏至延禧宫。庄妃与皇贵妃积怨已久,她若下毒正似情理之中。”
东明晟冷冷一哼。
昭华宫里,花弄影经了十下板子,被打得鬼哭狼嚎,早已半死不活没了人形,孟雅再一逼供,她就害怕得全都招了。
她说是庄妃逼她所为,她害怕庄妃的手段,所以鬼迷心窍做出这要命的事来。
东聿衡与孟雅早在花弄影被打板子前,心中就隐隐有了底。后宫嫔妃里,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的就是庄妃。
万福手持圣旨率内侍禁搜查延禧宫,违者杀无赦。
庄妃这回异常平静,任由他们在自己的寝宫翻箱倒柜。
因为她在听到花弄影那蠢货被抓住之时,就将所有的证据都销毁了,只要自己抵死否认,谁也拿她没办法。
谁知一个内侍竟在八宝阁的一个宝瓶里搜出一包药粉来。
她瞪大了双眼,这才慌了神惊叫道:“这不是本宫的东西!有人敢诬陷本宫!一定是皇贵妃!”
万福回了春禧宫书房找东聿衡复命,将庄妃的种种异样与在延禧宫现的东西一并上禀,皇帝让他将药包带去给无尘,并将庄妃暂时软禁延禧宫。
虽然在延禧宫找着了疑似毒药的东西,但东聿衡并不认为这事儿是庄妃做的,她没那个耐心下这种毒,也没有机会给沈宁下毒。除非她背后还有主谋,或者另有其人。
东聿衡捏捏眉心,他一直惦记着沈宁的状况,竟也不能静下心来。他招来内侍,得知沈宁还在安睡的消息,才又稍稍平静。
他正在过目的是沈宁这两日的起居,里头详细记载着沈宁前几日的吃食——无尘已断定这种毒必定为内敷之药,或许毒缓慢,渐渐侵蚀,让人无所觉察。
不幸或幸的,沈宁前几日因心事重重,每日用膳极少,并且都是由膳房送去,琉璃亲自验过毒的,其中惟有一事犹为引人注目。
沈宁吃了一碗沈湄送来的粥食。
东聿衡先怀疑的,就是沈湄。
在此之前他一直觉得她不过是个以讨好别人依附别人作生存的人物,只会小打小闹,掀不起大的风浪。然而花弄影一事却让他略微诧异。花弄影即便神情有异,那也不过短短一瞬之事,她却笃定了她心中有鬼,并且还能人赃俱获,这便令他生疑了。
并且惠妃倘若也被下了同一种毒,那末当时住在福禧宫的她更为可疑。
然而她一个小小婕妤,入宫前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究竟从哪里得来这等狠毒之药?
他又让万福送来暗卫监视的后宫人物行为,并没觉其中干系。
“来人,把庄妃、沈婕妤宫里的奴才们都叫来,派两个人过去各自伺候着。”东聿衡非常明白,她们无论干了什么,肯定有一两个奴才知道真相,他在审问她们之间,必须心里有个数,并且这几个时辰也将会让她们如坐针毡。
此时二皇子求见,说是想看望母妃。东聿衡摆摆手,并不让见。
不一会儿,沈湄的大小宫婢太监都候在了外头。东聿衡亲自一个个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