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说到,王启年和周祥春提及搬出周府事宜,周祥春仔细考虑之后,也答应了下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色尚未全亮,整个京师还笼罩在晨雾之中。王启年便带着方汉、熊珊前来找周祥春告辞,准备离开周府前往春风得意楼。
练武之人身体底子好,恢复也快,这几天下来,熊珊的伤势到是好了许多,现在扔掉拐杖也能慢慢行走,只是不能跑动。
对于熊珊来说,寄居在周府之中却是十分不便。从公事上来说,身为间谍肯定得想办法探听消息。可惜每次王启年和周祥春密议事情,总会有方汉和周管家在外面守着,根本无法接近。倘若只有一个方汉倒还好,自己假冒熊廷弼后人,多少能让方汉高看一眼,想必不会阻止自己靠近。而周淮安却是周府的管家,自己寄居其府上,倘若周管家要是阻拦,自己一点办法也没有。于私说来,周府下人众多,想和王启年亲近一点都随时可能落入下人眼中。
如今听到要搬出周府,住进王启年自己的产业春风得意楼,熊珊自然十分的高兴。自古以来,正如后世的丈母娘一样,女人对于房产都十分的热心,有了房子才有家。所谓男子无妻财无主,女子无夫身无主,熊珊心里早早的就在盘算,搬入春风得意楼后,如何讨要到管理账房的差使,从而控制酒楼的流水,从而控制王启年的钱财。等到控制了这男人的钱财,想必离女主人的位置也不远了。
周府门外,赵延年早就准备好了马车前来相接。王启年领着众人出了周府,上了马车,掀开车帘对周祥春告辞道:“小弟去了,大兄且勿要相送。倘若有缓急之事,可遣下人前来春风得意楼告知。”
周祥春点头答应,从旁边的管家手里接过一个盒子,递与王启年道:“京师物价腾贵,些许心意以助贤弟安家之用。盒中另有珍珠项链一副,却是内人送与弟妹的。贤弟万勿退去。”
反正已经是结义兄弟了,自然不用太过客气。王启年谢过后便接了过来,转手交给车厢内的熊珊。
熊珊听到“弟妹”二字,又见到王启年把珍珠送给了自己,心里却是十分的甜蜜。掀开盒子,上面一个信封,里面估计装着银票,这个熊珊却不感兴趣,随手放在了一边。盒子底下,却是一副乳白圆润的珍珠项链,约莫一百来颗珍珠组成,每颗都是小手指粗细,大小十分的均匀。每颗珍珠上面都散着淡淡的光晕,一百多颗珍珠密密麻麻的排列在一起,光晕连成了一片,煞是好看。
女人在饰衣服方面都没有免疫力,熊珊便拿出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就希望着王启年早点结束谈话,能上车来看自己一眼。
车外,王启年和周祥春告辞之后,便登上了马车,进入了车厢。车夫扬鞭起行,马车驶出了小巷,往朝阳门而去。周祥春率领众人在周府门口远远相送,直到马车走远了,众人这才返身回府。
王启年刚登上马车,便见一张粉脸凑了过来。熊珊拉着王启年的袖子,把脖子送到了王启年的眼前,让王启年看看项链漂不漂亮。
王启年自然知道,项链漂不漂亮不重要,熊珊要的是自己夸她漂亮。于是摸了摸熊珊的粉脸,开口夸赞道:“卿本瑶池一上仙,因何贬落凡尘间。”
熊珊被王启年这轻薄的举动弄得粉脸通红,扬起拳头在王启年身上轻轻的捶打了几下,口里面却娇笑不已。
王启年含笑躲过,却现车厢的角落里面,一个信封胡乱的扔在了那里。取过信封一看,里面却是一张一万两的银票。看来义兄确实不缺钱,也很讲义气,把毛文龙送给他的贿赂又转送给了自己。
西直门到朝阳门,刚好横穿整个北京城。时间是清晨,除了要上朝的京官外,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因此马车行驶还算迅速。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春风得意楼门口。
这个时代可不分什么住宅区和商业区,都是前店后宅,铺子和住宅连在一起。春风得意楼便在朝阳门附近的祥云坊内,一条南北走向的大街旁边,迎着街道一面是四层的酒楼,酒楼后面,附带这一个大院子。院子左右,一个车棚,一个马棚。
酒客们前来宴饮,要么乘马车而来,要么骑马而来。和后世的停车场一样,这些马车、马匹便需要一个场地来停放。 院子的尽头,还是一个小院子,原本准备用来招待一些隐秘的贵客,现在自然成了王启年的住所。
好在这里是酒楼,因此吃喝用度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甚至铺盖等物,都不用另行购置。王启年便领着二人在春风得意楼住了下来,准备安安稳稳的享受几天。
谁知道刚到傍晚,周府管家周淮安便上门求见了。王启年心里还在疑惑,这刚走开一天,周祥春便碰到难题了?便吩咐方汉请了进来。
周淮安却不是一个人进来的,见到王启年后,周淮安背后转出一个人来,迎着王启年便拜,开口道:“军师大人,小的总算找着你了!大事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