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焕又叫来了门外的亲卫,指派了人选陪同傅于亮上京,名为护卫,实际上也少不了监视之意。
且不说傅于亮带人上京师之事。却说梁稷回到府中之后,看到毛永仁却仍然在府中等候回信。便赶紧回到书房,换了一种笔迹,把今天众人商议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了下来。另外再加上了一大段解释,王启年众人在黑风口所遇之山贼,乃袁崇焕所派之徐敷扮演,自己事先毫不知情,所以没有提前通知。
写好了书信,让家人请来了毛永仁。把回信交给了毛永仁,又赏了他五十两银子,吩咐他连夜上路,赶往京师。
于是,宁远前往京师的驿道上,一前一后两批人马,都在死命的往京师赶去。
宁远到京师有八百余里,平时八百里加急,刚好一天一夜到京师。傅于亮又不是信使,自然不会这么拼命,到了第三天早上,也就是朝议定下由黄中色出使之后的第二天,便赶到了京师。和毛永仁差不多也就是前后脚的样子。
傅于亮身怀巨额银票,到了京师后,便借口打探消息,想去酒楼妓院先混上一混。宁远虽然还算繁华,不过也要看和哪里比了,和皮岛相比自然是人间天堂,和京师相比却就是一乡野之地。傅于亮跟着袁督师在宁远憋了两年多了,好不容易来到京师这花花世界,自然要先享受一下。
同来的袁崇焕亲卫却不答应,借口督师的事情要紧,半拉半扯的便把傅于亮拉到了王大人府上。
这王大人却是京师高官之一(其身份容后再说),与袁崇焕即是同年,又都是出身东林,再加上每年都要从袁崇焕处得到大笔银子,二人关系非同一般,常常以兄弟相称。因此袁崇焕也不会隐瞒自己的小算盘,在书信中把此事的缘由以及自己的计划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王大人接过袁崇焕的书信仔细的看了看,心里便明白了大半,想了想,袁崇焕这算盘打得过。与其让东江的海盐落在圣上手里,还不如落在咱们东林手里。因此王大人也打定了主意帮这个忙,先把昨天朝议的情形原原本本的和傅于亮说了清楚,接着开口道:“这黄中色却也是咱们东林的人,和你家大人也有数面之缘。你此去作说客之时,多提一提你家大人对咱们东林的功绩,相信会好说话很多。”
傅于亮拱手谢过,接着又开口道:“不知道大人和这黄中色黄大人关系如何?”
王大人呵呵大笑,开口道:“你家大人还真会挑人,派你前来干这事实在再适合不过了。真会来事,知道顺着杆子爬。罢了罢了,索性就再帮你家大人一把吧。这黄大人和本官却是同乡,平时也经常往来,交情颇为深厚。本官看在你家大人的面子上,再修书一份,你持此书前去求见黄大人,其它不好说,想必黄府下人,必然没人敢为难你。见了正主儿,黄大人想必也会给本官几分面子。”
傅于亮赶紧起身谢过。
王大人呵呵笑了笑,写好书信交给傅于亮后,便让傅于亮下去了,并没有留客。
出了王大人府上,袁崇焕的亲卫便开口说道:“傅先生,咱们何不在京师找个高档的酒楼,晚上请王大人和黄大人一起宴饮。顺便商量此事?”
傅于亮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亲卫一眼,开口说道:“不懂就别乱开口,你知不知咱们什么身份?怎么可能请得动这两位大人,倘若贸贸然开口,必然惹的其勃然大怒,说不定就得坏事。”
亲卫想了想,明白了过来,点头表示受教。自己身为袁崇焕亲卫,在宁远自然是能呼风唤雨。周围众人,不管地方文官也好,军中武将也好,见了自己都不敢得罪。这种情况久了,自己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到了京师,没了这个亲卫光环,还真什么也算不得。
花酒都没喝成便被亲卫拖去了王大人府上,傅于亮心中自然有几分气愤,所以刚才逮着机会便刺了这亲卫几句。看着亲卫服了软,傅于亮心知,打一棒之后得给一个甜枣。这亲卫经常跟在袁崇焕身边,虽说不能成事,坏自己的事前还是绰绰有余的,关键是能在袁崇焕跟前说的上话,紧要关头看似无心的几句便能影响到自己的前途。
看到亲卫服软,傅于亮也放低了态度,耐心的传授起自己的经验来,开口说道:“咱们是求人办事,自然得有求人的态度。先便得让人感受到咱们的诚意。倘若没有王大人这封书信,说不得就得先从黄大人府上的管家结交起。先请黄府管家吃吃喝喝,再送点银子。把黄府管家伺候好了。有了其在黄大人面前说几句好话,咱们才有机会拜见黄大人。即使咱们的事情成了,黄大人收了银票,此时也不能轻易开口请黄大人吃喝,咱们没有官身,地位相差太大,请黄大人吃喝有失他的身份。必须等到长时间来往之后,和黄大人关系亲密起来,到时候瞅准机会,才敢提此事。等到黄大人放下身份,肯和咱们吃吃喝喝一起玩乐之后,才能算的上结交上了。”
旁边的亲卫点头表示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