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京师文官来说,收毛文龙的钱和收袁崇焕的钱不都是一样的么?何必要帮落自己面子的人的忙呢。
毛文龙是爽快了,却把王启年坑惨了。
弄得王启年现在提着猪头都找不到烧香的庙,揣着银票都找不到肯收的主。
白白辛苦了半个月,王启年也怒了,给脸不要脸,一群牵着不走,赶着倒退的货。真惹毛了老子,老子给你来个一锅端。
在家里想了半天,心中有了计较。瞅瞅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王启年便乔装打扮后,带着方汉又偷偷摸摸的来到了周祥春府上。
为了掩人耳目,照例从后门由管家周淮安接了进去。
书房内,周祥春对王启年的到来也在意料之中。
这些天王启年在京师到处拜访,弄得人尽皆知,连自己也听到了风声。都察院大佬都和自己打了招呼,让自己不要掺和此事。自己正想去找二弟商量,没想到二弟已经上门了。
周淮安上完茶后,悄悄的退了出去,吩咐书房周围的下人走开,老爷有要事商量,不许有人前来打扰。
看看没了外人,周祥春便先开口道:“贤弟这些天在京师到处拜访官员,此事为兄也有所耳闻。而且院中大佬亲自打过招呼,吩咐为兄不要掺和此事。还好为兄和二弟的关系还不为人所知晓,否则为兄说不得会被同僚排挤了。”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没想到此事竟然传的沸沸扬扬了。
王启年正要说话,周祥春又开口安慰起来:“此事也怪不得贤弟,实在是那毛总兵不会做人,把朝中上下官员都得罪光了。官场之上,讲究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花花轿子人人抬。要知道,落人面子有如杀人父母。毛文龙平时落了众人面子,这便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休想轻易了结。”
停了停,周祥春又开口道:“至于为兄,贤弟倒是不用担心。既然和贤弟结为了兄弟,自然会共同进退。”
王启年听着周祥春说完,心里忍不住笑了起来。难道众人都认为自己无计可施了么?王启年笑了笑,摆了摆手,开口说道:“此事倒是不用太过担心,小弟已经有了计较在此。今天前来拜访大兄,却不是为了此事,而是有一桩天大的富贵要送给大兄。”
周祥春一听此话,心里大为好奇。身为官迷,平时一听到“天大的富贵”二字便双眼放光。此次却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把“天大的富贵”放到了一边,开口问道:“毛总兵和京师文官仇怨已深,贤弟又有何策可以化解?”
王启年心里大笑,大兄这官迷也有对富贵不着迷的时候?便开口说道:“大兄,咱们还是先说说小弟送给大兄的这桩‘天大的富贵’吧。”
周祥春摆了摆手,开口说道:“不急,不急,贤弟既然开了口,这桩富贵跑不了。为兄倒是对贤弟的计谋很为好奇。”
王启年哭笑不得, 这就叫盲目相信吧。开口道:“小弟也不瞒大兄,小弟这些天来到处拜访,收获却是甚少。转头想想,于其到处去找靠山,低身下气的去求人。不如反过来,让人家来求我。”
周祥春满头雾水,这是什么说法?
王启年继续开口道:“小弟之计策,同送给大兄一桩天大的富贵,却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情。”
这个可以有,既然两件事是同一件事就好办了,既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又能升官财,周祥春自然非常高兴。急不可耐的开口道:“还请贤弟明言。”
王启年便开口说道:“小弟的计策,便是请大兄在朝廷中另立山头。如今阉党虽然已经烟消云散,东林一党独大。却正是另起山头的好时候,如果小弟猜测不错,圣上对东林已经开始不满。”
周祥春开口道:“贤弟何有此语?眼下东林把持了朝中大小衙门的重要职位,气势如日方中,和圣上也颇为投缘。”
王启年回答道:“正由于东林一党独大,必然引起圣上的猜忌。何况东林当政以来,昏招迭出。一开始便忽悠圣上废了厂卫,戳瞎了圣上的耳目。此事想必圣上已经反应了过来,碍于面子没有捅破此事而已。接下来东林又废除了商税、矿税等,导致朝廷年入锐减。眼下朝廷对外在辽东用兵,对内在陕西剿灭反贼,正是急需钱银的时候。倘若圣上反应过来,必然会更加反感东林。”
周祥春点了点头,这话说的有理。
没想到王启年哈哈大笑起来,接着说道:“其实刚才小弟所说的全是瞎说。真正的原因是,咱们圣上锐意进取,一心想要崇祯中兴。而这一切的前提,便是权利。圣上要想振作,效仿太祖、成祖,成为一代英主,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则必然是向大臣夺回权力。而眼下这朝廷的权力,却都在东林手里。一个要夺权,一个不让夺,双方的关系还能好的下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