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这两位谋士不仅能影响到自己在袁大人心目中的地位,而且关键时候还是救命的稻草。自己如今领军驻扎锦州,倘若碰到建奴来攻,袁大人出不出兵来援,就看这两位谋士的意思了。要是把关系处好了,关键时刻两人随口一句闲谈,说不定就能救回自己一条小命。袁大人的亲卫自己可以得罪,身边的谋士却实在不敢得罪,实在实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和锦州将士的小命都掌握在其手里。何况此二人对自己还有提拔之恩。
祖大寿正要行礼,对面的声音却适时的响起:“复宇勿要声张,此事机密。”
祖大寿听到此话,赶紧回头对着吴襄和吴三桂说道:“两环,你且陪长伯去一趟乙字营。长伯新上任,只怕下面有人不服,还需要你帮扶一把。”
吴襄闻听此言,赶紧点头答应下来,拉着吴三桂走了出去。
吴三桂看着自己一向敬畏的舅父竟然在来人面前低声下气,心下对权势的向往又增加了几分,大丈夫当如是也!
二人偷偷的溜了出来,吴三桂便赶紧问道:“父亲可知来者为谁?竟然如此大的气势!”
吴襄虽然算不上袁崇焕的心腹,不过身为辽东都指挥使,却也和袁崇焕见过数次,其身边的谋士自然也略熟。方才听到话音,便已知来人是谁,便对着吴三桂开口道:“来者应该是袁大人帐下的梁稷和程本直二位谋士。”
吴三桂听了此话,却撇了撇嘴,开口道:“什么谋士,无非是鸡鸣狗盗之辈。倘若不是他们累事,辽东局势却也不至于败坏至此!”
吴襄一听此话,心里却是吓了一跳,赶紧看了看四周,现没人偷听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着吴三桂开口道:“休要胡说!”
见到父亲大人火,吴三桂也依言闭了嘴,心里却想道:“这种人也算谋士?顶多以腐儒而已!老子武将里面就服戚少保,谋士里面就服王启年。倘若能得到这王启年相助,这天下何处不可去得?”(这货此时明面上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潜意识里面却满脑子的叛逆,只是自己还没现而已!)
却说祖大寿清场后,便迎了出来,抬头一看,却也楞了。平时二位先生都是羽扇纶巾的文人打扮,为何如今却扮作了亲卫,一副武人打扮?要知道二位先生一向看不起武人的。
梁稷、程本直却也没有理会祖大寿,自顾自的走了进来,找了位子坐下。
这两个二货为了在袁崇焕面前争宠,平时就已经是相互算计。此次虽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只是都在背后下了黑手,投书向皇太极和毛文龙揭穿了对方的身份。想着对方此去之后,必然是身异处,难以再回,既然胜负已分,自然没有了继续争宠的必要。
看在对方已经是半个死人的份上,不妨对对方好一点,这样的情形下,双方的关系反而难得的融洽起来。
二人走入了大厅,难得的相互谦让一下之后,便开始着昭穆而坐。祖大寿跟在后面走了进来,行礼道:“祖大寿见过二位先生。”
堂上二人摆了摆手,便当做回礼了。于是,祖大寿便自己在下找了一个位子座了下来,接着开口道:“二位先生为何如此打扮?”
程本直便开口道:“我二人要各自去东江和盛京探听敌情,此乃机密,勿要声张出去。”
祖大寿一听此话,心里却咯噔了一声:“东江?敌情?东江已经成了敌对势力了?当初自己为了推卸罪责,在给袁崇焕的书信里面胡说八道了一通,说亲眼证实东江大将攻打锦州,没想到事情闹的这么大了。事已至此,骑虎难下,谁还敢再解释清楚此事情,只能硬着头皮撑下去。”
梁稷却开口道:“复宇是自己人,也就不瞒你了。袁大人本来想派咱们为信使前去两地,但是又考虑到我二人名气太大,只怕建奴和东江会有人将我二人认出。所以明面上的信使是石兴旺和张吉门,我二人却扮作石兴旺和张吉门的亲卫,鱼目混珠以掩人耳目。”
祖大寿这才明白了过来,为何以石兴旺和张吉门两个普通的亲卫,竟然敢明目张胆的用“来访”二字,而不是用求见。原来是因为要掩人耳目,故所以不能用梁稷和程本直二人的名讳。再加上二人的身份在这里,也自然不可能用求见二字。
二人都要深入险地,保密自然十分紧要。祖大寿连忙开口回答道:“二位先生放心,此事大寿理会得。今年见过二位的亲卫,大寿都会找个借口暂时关押起来,不会让他们往外传递消息。一直等到二位顺利归来。”
二人听了祖大寿此言,心下都暗暗点头,这祖大寿办事还是靠谱的,不枉了自己在袁大人面前一再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