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长相谈不上帅气,却给人一种稳重的感觉。
“不是告诉你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来打扰我吗?”
“是宋和宋先生找您,他说……”秘书小赵很为难,跟了领导两年,当然知道自家老板的脾气。
可是今儿来了一位大爷儿,口口声声说是自家老板的大舅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他妹夫,他敢拦着么。
“他怎么来了?”白振山有些头疼,自己这个一无是处的大舅子,他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在燕京的时候就没少给自己惹麻烦,没想到才调到津门当市长两年,他就跟来了。
事实上宋家以前也是燕京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宋家老爷子更是战功卓著的开国元勋,不过宋和这家伙坐吃山空,生生把家业败掉了。
“就说我不在,以后……”白振山话音未落,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就闯进了办公室。
“妹夫,你可不能这么绝情,我就这么不招你这个大市长待见么?当初你追求我妹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再说我今天找你可是为了咱家雪儿的事情。”
宋和自来熟地拉了张椅子坐在白振山跟前,喋喋不休道。
见老板脸色越来越难看,小赵很有眼色的关门出去,有这种无赖亲戚,任谁都会脸上无光的。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儿?”白振山合上手里的文件,不耐烦道。
“真是咱家雪儿的事儿,我说妹夫,你可千万不能让雪儿嫁给那家穷鬼,那家人实在是太没教养了,而且还有暴力倾向……”
宋和绘声绘色地用玄幻手法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讲了一遍,将傅阳小人得志、目中无人、十恶不赦的形象描绘的淋漓尽致。
他怎么就没把你打死呢?白振山看着自己面前口若悬河、指手画脚的宋和,眼神中流露出颇为惋惜的神色。
“没了?”
“没了。”宋和说得口干舌燥,拿起桌上的紫砂壶咕嘟咕嘟灌了几口,发现自己妹夫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后知后觉道:“妹夫,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
白振山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那可是制壶大师顾景舟的作品,自己年轻的时候花了大把的时间精力淘来的。
这些年一直像呵护爱人似的珍藏着,连他老婆都没用过,没想到就被自己的大舅子给糟蹋了!
“对了,雪儿的事情你看怎么样?”宋和见自己妹夫眼睛一直盯在自己手里的紫砂壶上不放,就绝了顺手牵羊的心思,讪讪地放回桌面。
“嗯,我会注意的。我手头儿还有些文件要处理呢,你先去忙吧。”
这会儿白振山心思全在紫砂壶上,哪有心情听他胡扯什么,赶紧把这厮应付走才是正理。
“行,晚上我去你家,咱们再好好聊。”
……
送瘟神般送走了宋和,白振山第一件事就是拿起电话,“小赵,马上去市医院给我买一盒假牙清洁剂,另外,以后刚出去的那个家伙不管有什么事儿找我,都说我不在。”
“喂,老婆啊,今晚我有一个重要的项目要应酬,就不回去了,刚才大哥说今晚去咱们家,你好好招待一下。”
……
放下电话,白振山捧起那把紫砂壶,见壶嘴处还有一个湿漉漉的唇印,心脏微微抽搐。
……
一家人吃过晚饭,傅阳照例回自己的出租屋,过惯了独立的生活,没人会想回到处处受人管制的日子,尤其是老妈的碎碎念。
不过在楼底下傅阳很意外地遇见三个人,李浩、瘦猴儿、李明山。
傅明不明所以,这是来找场子的?
不过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阴、损、毒、坏的李明远。
不应该啊!夏莹不是说李家兄弟俩一直不和么?
傅阳清楚记得昨天的拍卖会上,李明远去找李明山借钱,却空手而归……
“这位就是傅阳傅兄弟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在下李明山,津门百草堂的东家。”
李明山看到傅阳,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客客气气地和傅阳握手,不见一点儿大人物的架子。
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头子和自己的称兄道弟,傅阳别提多别扭了。很谦虚道:“哪里哪里,和名满津门的李先生一比,我就是一个为了温饱苦苦挣扎的小人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傅兄弟太自谦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实力,就是放眼整个华夏都不多见啊,不知道傅兄弟肯不肯赏脸和我这个老头子一块儿吃个饭?”
李明山的笑容很有感染力,亲切而不失热情,想来精于作秀的刘备刘玄德也不过如此了,在这方面专门做过功课的傅阳自叹不如。
傅阳心中警铃大作,加起十二万分的小心,这种人不说笑里藏刀,也是那种极其善于隐忍的人物。
至于礼贤下士?
不管别人信不信,反正傅阳是不相信那玩意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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