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勿邪为什么要故意和自己暗示这个消息?他是因为太过自傲,认为就算透露了也可以杀死所有人,还是他本来就想自己活下去?
第一点几乎可以排除,在若风和勿邪斗乐的那次矛盾中,勿邪明明技艺超群,却一直想要隐藏,如此能隐忍之人,怎么可能在大敌当前的时候,漏出破绽。
而且勿邪行事一向谨慎,计划周全,这一点南月红心知肚明。
于是,她纠缠到了第二点上。
勿邪为什么要让自己活下来?他完全可以杀了自己,反正他的名声已经臭得不能再臭,杀不杀自己都已经得罪了天下。
若说是再次施恩于自己,更是有些荒谬。
上次他点拨了自己,恩情算是够重的了,自己却差点把他杀了,着实有些恩将仇报的意味。
他的心中就不会起点疙瘩?更应该恨自己,杀自己呀?
南月红觉得。若是自己和勿邪调换个位置,自己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杀死对方。
这样一来,就更没有理由让自己活下去了。
她试图以掌权者的目光去看待此事,可她只能看到,若是自己是掌权者,一定要顺了天下的心意。让勿邪死。
勿邪不可能想不到,他现在的处境是举世皆敌,除非出现意外,不然他必死无疑。
反正明知要死,为何不索性放开手脚?全部杀光?
南月红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
“醉大师,我有一事相询。”南月红再也忍受不了猜测,她无法忍受看不清事实的局内感。
醉尘子淡淡道:“有话快说,我的时间比你的贵多了。”
南月红没有在意醉尘子不耐烦的态度,此人虽然不再颓废。一身谦逊书生打扮,但说起话来,还是盛气凌人。
“我想问,勿邪为什么要救我?”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醉尘子稍微问了一下,就了然于心,说道:“你以上位者的眼光看勿邪的处境,他确实必死无疑。没理由救你。”
“但你却忘了审视你自身的利益,你失败了没错。你名声大损没错,但是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天才的,你本身就把身后的追赶者拉出了一大截,日后再次脱颖而出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不杀你,或许是把你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听了这番分析,南月红明白了一点。但还是极为不解,问道:“可是那也是战争结束以后的事情,他现在被全天下厌增,你认为他还能活到那个时候?”
醉尘子淡淡道:“这点,只有他自己清楚。以我的看法,他也是必死无疑。”
越是这样,南月红就越加的疑惑,勿邪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驰青的声音。
“醉大师,在下冒昧打扰了,在下只是来传个问,堂主想问问,南公子能否过去一叙?”
南月红眉头一挑,喃喃道:“爹?”
从战败归来后,南月红一直待在醉尘子这里,不见任何人,她的父亲几次派人相讯,都被挡在门外,谁都不见。
那时她是因为太过痛苦,所以想躲避一下。
现在把事情看得开了,也就没有必要继续掩饰自己的懦弱了。
她回头对醉尘子施礼道:“醉大师,打扰多日,晚辈实在惭愧,现在不再打扰了。”
醉尘子到了这一刻,终于懒得再掩饰自己的情绪,不耐烦的挥挥手道:“速速离去!”
南月红再施一礼,打开了房门,目光落在了驰青身上。
驰青不卑不亢,与她相对:“南公子,我将与你一同前往。”
南月红收回目光,看向远处,想像着即将面对世人的指责,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
待她再睁开时,早已是平静一片,面带微笑,“唰”的一声展开折扇。
“走。”
两人走到了路上,这是南月红第一次出现在散修盟的公众视线中,路上的散修依然会恭敬的对她施礼。
只不过南月红忽然觉得,以前她对这些施礼和问候,会非常享受,现在,却感觉有些平常了,似乎,看淡了?还是,习惯了?
她淡淡的点头回礼,平静而自然。
其他散修有些诧异,隐约间感觉南月红变得不同了,似乎更加成熟了些,多了一丝上位者才会流露出的气息,甚至在她淡淡点头的那一刻,有一种面对堂主的感觉。
没过多久,南月红和驰青就来到了她父亲的房间。
“见过堂主。”驰青施礼。
“爹。”南月红微笑叫道。
“看到你的笑容,我猜你已经走出了大败的阴影,让我算算,这才不到十天的功夫,比我当年强多了。”堂主哈哈大笑。
随即问道:“你把如何败的详细说说吧。”
南月红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只瞒了勿邪不断暗示她的部分。
“恩。”堂主点点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的队伍中肯定有奸细,那么奸细到底是谁?”
南月红目光微微一闪,落到了一旁面无表情的驰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