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的死没有引起多大动静,守所的报告里称:赵铭用半截牙刷磨成利刃,夜里悄悄割腕,造成动脉断裂大量失血而导致死亡。
但是,此事让潘宝山震惊不小,他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刘海燕也深感意外,完全没料到赵铭就这么结束了一生,当然,她不是惋惜赵铭,而是为潘宝山担忧。
“对方太狠了,你要加倍小心。”刘海燕特意找到潘宝山,“如果惹不起就忍着点,不能硬碰硬。”
“斗争就是这么残酷,很正常。”潘宝山淡然一笑,他已经不当回事了。现在他所关注的是鸿途公司在新区拿下的那块地,赵铭毙命,他们那个团伙的鸿途公司也就完了,那块两百亩的开发地就闲置了下来。潘宝山觉得,应该借机捡个便宜,捞过来好好开发一下。
“你不能不当回事。”刘海燕见潘宝山不以为然,很为他着急,“我你就老老实实地干好本职工作,熬一熬,也很好嘛。毕竟你这么年轻就到了常务副市长的位子,就算是排队站号,也总有扶正的时候。”
“干工作熬一熬?很难熬住的。”潘宝山听后呵地一笑,道:“只要严景标在,干工作的日子就不好过,除了在可以被他利用的方面还能安稳地干点事,别的都不行,他总会想挑刺找茬来加以干涉。现在我又不能跟他叫板,只有像徐市长那样,眼着船到桥头车到站,无所谓了,才能跟他顶几句。但那也只不过是嘴头上的功夫,严景标该推行的还是要推行,像这次提水价,虽然徐市长反对,但最终还是没挡住。”
“常委会上提出来的东西,一般都会获得通过,只是走个形式而已。”刘海燕道,“哪有敢明着跟书记唱对台戏的。”
“说到底还是自己方面的实力不够强,在常委会上表决起不到意外扭转局势的作用。”潘宝山道,“九个常委,我们最多能占三席。”
“你说的三席,是不是除了你和徐光放,还有政法委书记董昊?”刘海燕问。
“对,董昊是徐市长早年的同学,关系一直很要好,我们三人的意见经常高度一致。”潘宝山叹道,“如果不算组织老部长孙华生,如果再能争取一个,局面就好了。”
“那能抗衡?”
“孙华生经常摇摆,多数时间是不表态,搞所谓的中立。”潘宝山道,“所以一直在严景标那边的就是专职市委副书记宁川平、纪委书记刘凯、市委秘书长唐凌飞和宣传部长邹恒喜四个人。”
“根据情况来,唐凌飞对严景标应该没有认同感。”刘海燕道,“作为市委秘书长,他被严景标冷落得够狠。”
“唐凌飞对严景标的意见是很大,但并不敢有什么不满的表现。”潘宝山道,“他一直担心严景标说拿下就把他给摘帽了。”
“是啊,那是很现实的事。没有一定实力,跟一把手唱对台戏就是自寻死路。”刘海燕道,“小潘,你得早有点打算,现在你跟严景标对着干,因为有徐光放出头,后年徐光放就退了,没准你头上的压力一下就会大许多。”
“现在我跟严景标对着干,表现并不明显,就连常委会上的表态我都很注意方式。”潘宝山道,“总之能让他们感觉到,我投反对票是因为有徐光放,也可以说是迫不得已。”
“严景标能买你的账?”刘海燕道,“毕竟反对就是反对。”
“肯定是不会买我的账,严景标从一开始就把我排斥到了一边。”潘宝山道,“所以我现在采取从外围打击的法子,削弱他的执行力。”
“搞软对抗?”刘海燕道,“那难度也不小。”
“难度虽然大,不过有可行性。”潘宝山道,“首先要解决的是严景标在富祥的势力板块,冯德锦和钟新义的那一帮关系,接下来就是上任不久的市建设局长戴连山和财政局长崔奋为,他们两人都是严景标一手提上去的,盘踞在市区。”
“不容易。”刘海燕摇头道,“他们每个人都不是善茬,哪能轻易被撼动?赵铭就是个很好的例子,竟然被灭了口。”
“那别的也没法子了。”潘宝山道,“只有把严景标身边的人一一拔除,让他的理念贯彻不下去、政策不落地。”
“既然你这么坚决,那我建议你先关注钟新义。”刘海燕道。
“没错,我也有这打算。”潘宝山道,“钟新义要比冯德锦狠辣,破坏力太强,必须得先把他那颗毒牙拔了。”
“你自己这边怎么样?”刘海燕又问,“或冯德锦那边也有同你一样的想法,盯着你身边的人呢。”
刘海燕的这句话确实是说到了正点上,冯德锦和钟新义也正在想这个问题,他们现在也不想通过邓如美对潘宝山搞什么手脚抓把柄了,因为赵铭的事让他们觉得潘宝山绝非等闲之辈,直接对他动手不是上策,最好是先将他身边人给一个个摆平,把潘宝山孤立起来,然后再下手就会顺当许多,成功的几率也会很大。[(m)無彈窗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