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想起来了。”蒋春雨道,“潘哥,宣传部办公室那边,有没有知道你在这里吃饭?罗祥通的小舅子在办公室做秘书。”
“秘书小李知道,开始我还让他订了房间二零三,后来你不是订了三二七嘛,我便又让他退了。”潘宝山道,“难道问题出在这个环节?”
“那肯定是了,你说的秘书小李,可能就是罗祥通的小舅子,因为罗祥通的老婆也姓李。”蒋春雨若有所思地说道,“小舅子给姐夫制造接近领导的机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嗐,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瞧我们聊得还这么投入。”潘宝山笑道,“直接跳过。”
事情在潘宝山来无所谓,但对罗祥通来说可不一样。蒋春雨猜得没错,他真是李牧的姐夫,能得知潘宝山在三二七房间吃饭,就是李牧给的消息。
罗祥通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很兴奋,特意叫上几个同学小聚,貌似一切只是巧合,当然他也知道潘宝山不会那么认为,事情本身有明显的漏洞,经不起推敲。不过罗祥通也觉得无所谓,他所要表现的只是个讨好的态度而已,应该不会让潘宝山往多里想。
但是现在,罗祥通的兴奋劲一点都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恼火,他一出三二七房间就掏出手机打给李牧。
“李牧,你探听消息怎么不细致一点?”罗祥通的火气没有对着李牧发,只是自己闷在心里,因为他知道李牧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
“怎么了姐夫,没碰到潘宝山?”李牧很纳闷,“我跟车过去,亲眼着他进了望江楼的。”
“他是在望江楼,我也碰到了,但场面很不对劲。”罗祥通道,“你说他是跟朋友聚会,五六个人的场子,根本就不是,他只是跟……”
罗祥通说到这里就收口了,他觉得有些事不能跟李牧说得太清,年轻人不知道拿捏,弄不好说漏嘴就会惹祸。
“跟什么了,姐夫?”李牧很好奇。
“潘宝山跟一个领导吃私饭呢。”罗祥通道,“结果我一下闯了进去,场面有点尴尬啊。”
“哦,那确实有点不妥。”李牧道,“那领导官职应该不小吧?”
“别问那么多了。”罗祥通道,“以后办事要再细致一点,否则会坏事的。”
“知道了姐夫。”李牧道,“要不我探探潘宝山的情况,听听他的口气,现在就打电话问问什么时候去接他?”
“接送的事你都没安排好?”
“去的时候没定下来,潘宝山说到时再联系。”李牧道,“但我让司机做好等的准备了。”
“嗯,这点做得不错。”罗祥通道,“那你就问问吧,听听潘宝山的语调,有没有情绪。”
潘宝山是没情绪的,李牧电话打过去能听得出来,很乐呵。潘宝山还告诉他,不要派人专门来接,说朋友有车,到时让朋友顺路送回去就行。
现在潘宝山暂且住在一招,宣传部正在帮他在省委后院协调住房,两室两厅。
回去的时候,蒋春雨开车把潘宝山送到一招门口,没进大院,否则门卫查问登记,有些不妥。
潘宝山邀请蒋春雨上去坐坐,蒋春雨略一犹豫,说改天。这个回答很到位,不答应,但也没拒绝。潘宝山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方便,也就没再勉强,而且这也能尽量减少犯错的几率。
挥挥手作别。
潘宝山着蒋春雨驾车离去,一声暗叹,转身走进一招大院。
院子里很静,精致幽雅,即使在路灯下也透着别致的味儿,跟二招的风格截然不同。
但潘宝山现在无心细细观赏,进了房间一番洗漱后,他躺到床上,脑袋里满是广电局的那一兜子工作的事。晚上后来跟蒋春雨聊了很多,潘宝山对工作思路还理不出清晰的头绪。不过想想也不用太着急,毕竟还未到岗。等到了广电局,好好开展一番调研后再确定思路问题。
放下这块心事,潘宝山又开始琢磨郁小荷的问题。心理容易作怪,陡然知道她是郁长丰的女儿,一时竟然还有点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她,热情与不热情,得把握好一个度。当然,这得慢慢来,不能急于表现。
此外,潘宝山还有一个疑惑,他不理解郁长丰为何要把郁小荷放到宣传部。宣传口无小事,而且多处于风口浪尖,一个不小心便会犯错误,并不是轻松的差事。
不过,潘宝山很快就理解了,工作越难越锻炼人,郁长丰将郁小荷安排在宣传部,估计是为了让她得到充分磨砺,机会合适的时候,肯定会把她调走,放到更加重要或者干脆是松闲无事的位置。
就这样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迷迷糊糊地就睡了。不过他睡得并不轻松,还带着个问题,就是明天去宣传部该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