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说呢,而且这还不算完。”盖茂道,“没过多会,邝同舟恭维潘局年轻有为,潘局又是一个嘴巴子回了过去,说年轻不有为,为老难不尊。潜台词是什么?那就是说如果年轻不干点事,积累点功绩,到老了就没资本能像你邝同舟这么傲慢了。”
“嘿,如此说来,潘宝山还真是够辣的。”韦国生自得地笑了起来,道:“好啊。”
“韦局,好在哪儿?”盖茂不是太明白。
“好在有好戏了呗。”韦国生道,“难道你不觉得,辛安雪的日子往后还会那么惬意?”
“哟,还真是!”盖茂道,“一物降一物,这潘局一来,辛安雪可就要缩了,要不她凭着段省长的关系还真有点不可一世,上任老局长就给她折腾得不轻。”
“呵呵。”韦国生见盖茂说话的神态有点贴心贴肺,笑问:“从你言语间的表情,好像对我们的潘局长服贴得不行啊。”
“这……”盖茂显得有些不好意思,“韦局,说句心里话,我的确很佩服他。今天到省公司,包括后来到广电信息络公司去,谈起业务工作来,潘局说得那可真是一点都不外行,有深度,而且还有高度。”
“能到这个位子来,能力是不用怀疑的。”韦国生道,“不过得提醒你一句,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别老跌吧着,要想着你不但是办公室主任,还是党组成员呢,进领导班子了。”
“韦局,我……”盖茂犹豫了下,“我跟潘局在一起的时候,不自觉地就只把自己当成是办公室主任了。”
“你说你。”韦国生歪了歪头,“我你也就是做办公室主任的料,一天到晚前后服侍着领导,还乐得不行。”
“呵呵。”盖茂摸着后脑勺,红着脸笑了起来,道:“韦局,我这个党组成员,不都是你张罗的嘛,其实吧,我还真就是干个办公室主任的料。”
“什么叫料?”韦国生道,“同样是砖头,铺在地上就任人踩踏,但放到屋顶做脊,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说关键是要摆正自己的位置。”韦国生说着,指指盖茂身上的衬衫,继续道:“就你这衬衫,没准小商品市场就有同样质量的,卖多少钱?可同样的衬衫,换个牌一贴,进了大商场,那价格可能就要翻不止十倍了。”
“韦局,你说的意思我懂,但位置怎么摆是个不小的学问。”盖茂道,“跟你也不少年了,但还没学精。”
“那不很简单嘛,想抬高自己就轻对方。”韦国生道,“老套一点说,就是要把你所崇拜、畏惧的人从神坛上赶下来。潘宝山是优秀,但一个人有多么优秀,缺点也就有多么大。只要你留意清他的另一面,把他透了,再面对他的时候也就风轻云淡了,就不会觉得自己只是个搞服务的办公室主任,还是筹谋划策的局领导班子成员。”
“也是。”盖茂点点头,“其实每个人都很俗,特别是手里有了权,什么提亲携近、党同伐异、收受好处、喜好女色等问题,都会接连不断,只不过掩藏的深浅而已,只要暗中仔细留意,就能有所发现。”
“很好。”韦国生嘴角一歪,笑道:“能认识到这一点,你的进步会很快。”
经过和韦国生的这一番谈话,盖茂感觉收获确实不小,是不能老把潘宝山得高高在上,往后是得留点心潘宝山庸俗的一面。
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难。
这不,潘宝山在接到鱿鱼一个电话后,就决定立马回一趟松阳,利用职权给严景标点颜色。
鱿鱼的电话和曹建兴有关,他又被严景标拿捏了。之前,潘宝山出现变故后,曹建兴就被从市政fu副秘书长的位置弄到了市政fu政策研究室,但好歹也还干个副主任,而且级别还保留副处。但现在,严景标一个授意,曹建兴的副主任便没了,而且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借口下,级别也降到了正科。
潘宝山听后没有说话,只是咬咬牙深深地吸了口气。
“老板,你没事吧。”鱿鱼依旧称潘宝山为老板,他听话筒里没声音,便问了句。
“没事。”潘宝山轻声笑了下,“你告诉建兴,一时半会先这么着,稳住了,不着急。”
“好的老板。”鱿鱼道,“打电话告诉你曹建兴的事,是我们几个人商量后决定的。当初你去省里的时候,不是把曹建兴和我们四个找到一起喝过酒嘛,说有事相互照顾着。现在他出事了,我们又帮不上,所以决定跟你说一声。”
“说,这事不说还行嘛。”潘宝山道,“三奎、大炮、自来还有你,都还好吧?”
“我们还行,老样子。”鱿鱼道,“不过也听到了点风声,下一步好像也会有所变动。”
“这个严景标,做得是过分了,过两天我回去一趟。”潘宝山道,“旁敲侧击,给他提个醒。”